两人干脆也不做别的,搬了椅子坐在井边聊各家八卦,首当其冲就是小曲和方翰采。
何未染望着那口井,眯着眼笑道:“苦儿的眼力可越来越好了。”
哪个阿燕?李苦儿想。
不知睡了多久,李苦儿正做着吃山珍海味的好梦,忽地就被摇醒了。她困难地展开眼,一片乌黑,甚么都看不见,不过手臂下的触感是不会错的,摇醒她的是何未染。
“干炸丸子算甚么,今后有的是机遇吃。不过那女鬼也真是……”何未染耸了耸肩:“我叫她不要客气,她还真一点儿不客气了。”
李苦儿认定她就是志怪里说的艳鬼,标致,浑身高低又飘着阴寒之气,随时随刻翻脸不认人。想到这里,她的小腿肚子立马抽抽了,接话的勇气十足消逝得一干二净,恐怕这话茬儿接不好,闹得艳鬼要吃人。
气势挺足,天晓得她话说完了也没看清那贼甚么模样,因了入夜的原因,只模糊就着微光看桌前似是站了小我,唯有表面,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直到何未染无法地举着烛台跟出来,昏黄的烛光才算是照亮了堂屋,竟又将李苦儿吓了一跳。
何未染倒是面色不改,神情颇是天然地扯谎道:“河伯?这般神仙,我们肉眼凡胎哪能认得出。若说这名字,镇上倒有个豆腐美人是叫阿艳的。”
李苦儿心中惴惴,真有点惊骇,但这是本身家里,如何也不能躲着装死。她一皱眉,一咬牙,非常大义凛然地起家,用力点头道:“嗯!看哪个闯我李苦儿家的堂屋!”声音还是是很小……
李苦儿颇觉有理地点头,点了三下又反应过来,急道:“哎呀我不是说了么,我是要跟着你过的,哪来的甚么婆家呀!”
艳鬼面无神采地点头,不说话,也不再行动。
那女人闻声背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她上了喜妆,肤白唇红,看来非常冷傲,却又莫名让人胆怯。而那涂了丹寇的指尖,还捏着半个咬过的丸子。她看了看面前两人,又看了看手里的丸子,道:“已经吃了。”声音听起来却冷冷僻清的。
艳鬼听何未染这般讲,眉头轻蹙现出绝望之色,终究还是低头沮丧地分开了。
“呀,我可没说内里阿谁是拐子。要不要出去看看?”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哎呀,真是鬼啊,幸亏没吃人……”李苦儿拍拍胸口,却又悲伤起来:“但是她吃光了我们的干炸丸子。”
这是……李苦儿辨认着,俄然间太阳穴一跳,心中大悟:天哪!何方小贼!!!竟偷吃何姐姐给我做的干炸丸子!!!
她吃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吃完了,拿一条红帕子出来擦了嘴和手,就迈开步子要走。李苦儿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正筹算问问何未染这到底是不是个鬼,不料她又收回了步子,转过来问两人:“对了,你们见过阿宴么?”
何未染拉住她:“还睡甚么,你该不是忘了今晚的要紧事吧。瞧瞧,现在都甚么时候了。”
何未染笑意更胜,李苦儿却没听出来,道:“是啊。传闻有些拐子会用迷香把女人迷晕带走,然后卖到青楼去,或是卖给外埠老光棍当媳妇,哎呀呀,真是吓死人了。何姐姐,我们可得把口鼻捂严实了!”说着,就拉着被子往本身和何未染的嘴上捂。
何未伸手将被子挡下,渐渐撑起家子,道:“我连恶妻都不怕,还怕拐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