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四人此时各有苦衷,最轻松的约莫是袁郎君,见王五郎与七皇子都沉默不语,而谢贵妃又只顾着哭,便主动开口扣问:“此时该如何是好?”
“容臣且问一句,七皇子可有信心做这一国之君?七皇子在建康时,鲜少问及政事。独一一次参与朝政,便是与彭城王共同彻查宗亲贪腐一事。若臣猜的不错,当时该当是有嬴风在帮着你。可即便如此,你在彻查时还是被彭城王压过一头。”
檀道济深深叹了口气,接过圣旨,“也罢,是好是坏,总要落个成果。”
还不待两人答他,门口就响起了拍门声。
檀道济侧开身,先将刘义季扶起,然后看向刘义季手里的圣旨,却迟迟不肯接过。
不得不说,刘义隆此次是谋算得深远。先是为檀家正名,随后又以异姓王撤销檀家“兔死狗烹”的顾虑。只可惜他不晓得,檀道济的顾虑远不止这些。
秦忠志点头,“天然能够。如外臣方才所言,我等并无威胁之意。以是特来请几位畴昔。檀将军此时也在楼中等待七皇子。”
皇兄那么才干卓绝的人,都被皇位拖累到现在的局面,他哪来的勇气能拍着胸脯说,他会比皇兄做得更好?
刘义季道:“现在朝中奸臣当道,皇兄危在朝夕,还望檀将军能不计前嫌,救朝局于水火,赦万民于灾害!”
王五郎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生长到现在境地。
刘义季也晓得,皇室欠檀家很多,如果此事另有别的挑选,他也不肯再逼迫这位老将军。
刘义季见状又要跪,檀道济忙拦住他,叹了口气道:“瞧七皇子这模样,此前的传言怕是真的了……这圣旨……”
王五郎此时倒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归正他也不是仇池的臣子,藏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王五郎约莫也猜到了来人是谁,一开门公然见到秦忠志那张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脸。
秦忠志也没进屋,只向内里扫了一眼便作揖道:“几位该叙的话也都说得差未几了吧?若无他事,还请随鄙人往满翠楼走一趟。谢郎君和小公主已在楼中等待几位了。”
七皇子谨慎翼翼地卷起秘诏裹在怀中,“走吧,不管成果如何,我都该去面见檀将军。”
入到楼内,公然如秦忠志所说,不但檀道济在,行者楼的行者们也都在。公主年纪小,也不知局势严峻,正躺在谢惠连怀里睡的苦涩,倒是不认生。
他天然不会说仇池四周早就遍及眼线,从王五郎的步队原地逗留一夜时,秦忠志就已经对他们起了狐疑。
檀道济见状,叹了口气点头道:“看来七皇子并没有思虑清楚,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秦忠志点头,“是也不是。我等虽早知皇嗣有假,却不肯定宋皇能查出本相。照我等开初的推算,宋皇会与彭城王相互让步,立一名皇嗣为帝,而彭城王监国。小天子虽是傀儡,可对宋皇而言,却有了过后翻盘的机遇。直到看到小公主,我等才确信宋皇怕是已得知真相。”
谢贵妃明显不信,急着就要出门道:“本宫要见公主!”
檀道济缓缓将圣旨展开,一字一句地读着,看到“朕惑于谗言,有负君臣之义”时,檀道济眼圈一红,后又读到“朕已查明,太子一事却与檀家无关。天家失储,檀家丧子,朕之心戚戚,哀同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