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谦之涓滴不担忧鲜卑贵族,反倒更怕崔浩不会就此罢休。时移势易,就连崔浩也不再是当初的阿谁崔司徒了……
“你少拿太后做挡箭牌!”拓跋焘吼道:“仇池现在是甚么景象你莫非不晓得?!朕让你设法设法压抑住它,你呢?却任由它做大!现在檀道济也去了仇池,崔卿是想等南宋和仇池的雄师压境了,再来奉告朕此事吗?!”
拓跋焘吼怒的声音如崔浩料想中的一样传来,“月前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报!你们这些人是干甚么吃的?”
崔浩忙再叩首,“臣不敢。只是臣觉得,檀道济此次同刘宋分裂,反倒是我们联络仇池南下的大好机会。”
“臣没忘,”崔浩面对拓跋焘的肝火还是安静地解释道:“只是陛下须知,鱼与熊掌不成兼得。臣现在有体例让陛下将檀女郎名正言顺地归入后宫,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中间的小羽士听到了,担忧道:“太后不在了,现在国师又将司徒大人拒之门外,今后如果鲜卑贵族们发难,另有谁能为您得救?”
“陛下圣明。臣这就去找国师,请他开口,将此事鼓吹开来。”
拓跋焘才刚洗漱,就听小内侍战战兢兢地禀报说崔浩求见。
拓跋焘早就风俗崔浩这套把戏了,连眼睛都没抬道:“有话便说,真有罪的话,朕也不会因为你起早进宫就轻饶了你。。”
“臣心中亦有愧,只是陛下您也说了,若想天女放心留在一处,唯有她被名声所累,不能行动自如。何况此举,为的是大魏江山,更加的是陛下的雄图大业。”
“既然陛下感觉与仇池联手并非明智之举,”崔浩持续摸索道,“那么与刘宋联手呢?”
寇谦之站在窗前,看着崔浩的一举一动,见他拜别,寇谦之不但叹了口气。
崔浩忙欣喜道:“此事对大魏事关首要,又能圆了陛下的心愿,想必太后泉下有知,也会为陛下欢畅的。”
崔浩退身再次叩首,“臣有罪。臣实在想不出万全之法。此举或许会让天女背负骂名,让她没法再做皇后,可也能迫她不得不凭借陛下。在臣看来,陛下若执意纳檀邀雨入宫,那人和名分,陛下只能选其一。”
拓跋焘恨不得把地上的铜盆捡起来再摔一次,“崔浩你是老胡涂了吧?你让朕与雨儿为敌?!你是不是忘了,她曾手铸金人,是朕天定的皇后!”
经历几次的彻夜难眠后,崔浩终究在一日早朝前就进宫求见魏皇。
“国丧之前,臣便收到动静,只是陛下当时正因太后薨逝而心力蕉萃,故迟延到此时才向陛下禀报。”
拓跋焘净面用的铜盆几近是贴着崔浩的头砸了下来,内里的水溅了崔浩一身,他却动都未敢动一下。反倒是本来双手捧着盆的女婢吓得不轻,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