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走后,拓跋焘才从一侧走出来。先是亲手将火盆往邀雨身边移近了些,又嫌弃地踢了踢陆真送来的皮子,“皮子倒是丰富,不过色彩暗淡了些。归去朕让宗爱给你送些上好的白狐裘,保暖又衬气色。”
拓跋焘见邀雨兴趣缺缺,还觉得是本身会错了意,忙问道:“但是感觉朕过分放纵他们了?”
陆真在到达平城后,很快就给云台观递了帖子,名义上是为部属渎职来向天女请罪,实际谁都晓得他这是来谢提携之恩。
“若不是天女在陛上面前提点,臣莫说晋升,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
别人都能猜到的事儿,拓跋焘天然也能猜到。只是他没猜到,檀邀雨竟然直接让嬴风入宫请他来云台观。陆真到访之时,拓跋焘就在檀邀雨中间的配房里,两人的说话他都能清楚地闻声。
檀邀雨像是看破了陆真的心机,“如何?你感觉本宫该对你提个更大的要求?”
“提及来……”檀邀雨再次开口,“本宫却有一事需求你在朝堂上为本宫开口。”
拓跋焘正说着,镇西军的千户长上前拜见,说是来请罪的。
“你本日同他说的那番话,原能够直接同朕说。”
仿佛是一眨眼间,已经过春至冬,她分开仇池已经半年不足。这平城之大,惦记她畏寒的却没几个。陆真这份礼,倒是很得檀邀雨的心。
一向被各家存眷的禁军批示使一职,终究由原镇西军陆真回京担负,他的副将,竟是破天荒地由汉臣辛家的宗子辛缪担负。
邀雨点头,“本就是罚不得。他们虽是镇西军出身,领了陆真的令,可说到底,他们是陛下的兵。禁军在平城代表的是陛下,若只因有了陆真的令,便与陛下对抗,那才是真的该罚。”
拓跋焘看了邀雨一眼,见她神情淡淡的,并没有活力或是指责的意义,便扣问邀雨道:“你看如何措置?”
千户闻言大喜谢恩,叩首退出。
事理是这个事理,可陆真也情愿承邀雨的情,他让部下捧上一堆皮草,虽还未经裁剪,却还是能看出毛色光鲜金饰。
“喏。”陆真昂首,见邀雨神采不佳,由衷地又说了句,”请天女保重身材。臣辞职。”
见邀雨笑着点头,拓跋焘又别扭道:“他一口一个臣,叫得倒是顺口。”
两个月后,冬至当日。明显是欢庆之日,各大鲜卑贵族却都闭门不出,家主大多被拓跋焘喝令在家中闭门思过。
“如何?”檀邀雨歪头瞧向拓跋焘,竟有些憨态可掬,“陛下想忏悔?”
陆真闻言内心打鼓,他就晓得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事儿。可他也不敢随口就应下,只能摸索问道:“不知天女所言何事?”
陆真脸颊一抽,天女说话还是是这么噎死人不偿命啊。
檀邀雨挑眉,“本日请陛下来,不就是为了让您亲耳闻声吗?难不成您觉得本宫是为了自证明净才让您旁听?”
檀邀雨微微摇了下头,拓跋焘立即会心,摆摆手道:“今次便罢了,你们而后经心就好。”
拓跋焘摸摸鼻子,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被邀雨看破,竟另有些不美意义,他帮邀雨拢了拢熊皮毯子,坐在她的面前诚心道:“感谢你时候为朕着想。聘礼朕已经命人送去仇池,再过两年,朕便能迎你入宫了。”
檀邀雨裹了裹身上的熊皮毯子,并没有携恩已令的意义,反倒是有些懒懒道:“陛下选人,一看才气,二看忠心。你若不是二者兼具,便是本宫说破嘴皮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