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海惊诧,这雨笙莫不就是船老迈的女儿,这两人甚么时候这么热络了?女人真是奇特的植物,一件衣服就结下了几十年的深厚交谊似的。
施兰生嗔怒道:“雨笙!”施兰生一脸宽裕道:“小妹不懂端方,二位勿怪!”
果不其然,船老迈冲陈学海和田冬儿作个揖道:“可贵我这闺女倒与女人投缘,便是小儿也舍不得二位呢!”
田冬儿看着面前的男人,没出处地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这是个连扯谎都不会的书白痴呢。莹白皮肤上散出宽裕的羞怯,浓眉里缠着不知起于何时的郁郁。
“还是念念不忘你的兰生兄弟?”田冬儿不咸不淡地说一句。
陈学海塞在那车夫手中一锭银子,扶着田冬儿上了车。
蛇山之巅,长江之畔,一座三层、八角、重檐的高楼直入云端,这便是天下闻名的江南三大名楼之首的黄鹤楼了。
田冬儿坐在那边嘴唇抿的紧紧的,手捧着茶杯。
田冬儿脸一红转过甚去。
“哦――哦――”陈学海忙承诺一声。
陈学海给田冬儿面前的青花瓷茶杯中,注入新沏的雨前龙井。
“冬儿?你冷么?”陈学海见田冬儿双肩微抖,忙问道。
“冬儿姐姐,不知何时还能再见,雨笙会想你的!”雨笙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有眼泪要流出来。
说罢,田冬儿出门而去。
中间恰有赶马车的迎上来。
陈学海冲田冬儿笑笑道:“几乎睡过了,我们走吧!”
所谓怕甚么来甚么,船面上那船老迈带着两小我向陈学海和田冬儿走来。
田冬儿掩嘴一笑道:“我不是来了,我是要走了。”
学海揉揉眼睛:“冬儿――你如何来了。”
出了船埠,田冬儿脚步一个踉跄,陈学海仓猝扶住。
“叨教公子,蜜斯要不要送一程啊?”
学海皱皱眉:“这雨前龙井光彩倒是罢了,香气太淡、味甘而不纯、形也与‘雀舌’差一些,唉――到了这类处所,只能姑息。回了家,尝尝芳琴沏的明前龙井,那才是茶中君子,连老太太都赞不断口呢。”
半晌,两小我之间静悄悄。
汉口与朱仙镇、景德镇、佛山镇同称天下“四大名镇”,称为“楚中第一富强”,乃是水陆交通关键,享有“九省通衢”的佳誉。
“我要去这汉口最热烈的处所!”
“你――”陈学海词拙,低头喝一口茶,未曾想被烫了嘴,龇牙咧嘴道:“兰生那样漂亮的人物,临别赠你礼品,定是――有――”
田冬儿与雨笙依依不舍告别后,陈学海便与田冬儿下船而去。
“有甚么?”田冬儿秀眉一扬。
施兰生冲他二人拱手道:“学海兄,冬儿女人,山川有相逢,兰生祝二位一起顺风!”
雨笙眨眨大眼睛:“我们真的能够去你家玩吗?”
“去黄鹤楼!”
船上脆生生地传来一声:“学海哥哥,我和哥哥必然会去看你的!”
“冬儿姐姐――你穿这身衣服可真都雅!”那女孩子早一步扑上来,抓住田冬儿的手。
田冬儿仿佛刚回过神,勉强笑一笑,摇点头。
陈学海想起施兰生给的黑漆盒子,便问道:“这兰生也是奇特,哪有人临别赠药的,他又不是大夫。”
现在二人贴得近,陈学海方看清,田冬儿耳后还是煞白,面上唇上倒是鲜妍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