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抬手摸着本身的左脸,当初和那些毒物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呢?
察钦可汗拱拳:“安阳王殿下说的是!”
笑饮生人血,一手鲜血淋漓,一手却执酒酣然痛饮。
察钦可汗在内心暗骂此人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却不得不扯着笑容问道:“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宋瑾,察钦可汗浑身一颤,仿佛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宋皓:“慢着!安阳王殿下,女帝毕竟是一朝国君,我们切不成如此鲁莽行事。”
“如果女帝陛下猝然离世,少不得会引来官方猜忌,届时民气不稳。我倒是感觉,安阳王殿下无妨先名正言顺地拿到禅位圣旨然后再做别的筹算。”
宋瑾的血已经染透了身下的床榻,滴滴答答的血液如水柱般沿着床沿滴落在地上铺着的华贵地毯上。
毕竟,母后自小就和他说姐弟之间要和睦,他如何会要宋瑾的命呢?
齐荀看着他,半晌,却勾了下嘴角:“实在你也没有你嘴中说的那么讨厌她,不然就不会因为哈日娜要杀她便将人给措置了。”
女帝现在不能死,起码是在他们拿到包含邺城在内的边疆十二城之前不能死。
只是不晓得那位被母后自小就当作亲儿子一样心疼的皇夫能不能护得住他皇姐?
哈日娜乃至是在担忧一旦他坐上了帝位,待政权安定以后,想起本日她比他杀了亲姐这一出,会不会回过甚来就将他们一锅端了?
也不对,当时候的宋皓充其量也就是个半大少年。
只可惜,在那老怪物的口中,他资质痴顽,若想学有所成,必必要走捷径,忍凡人不能忍之痛——
齐公子不觉得意地笑了笑,乃至干脆顺手就将那块面具扔在了桌上,冲她挑眉一笑:“女皇陛下吓到了?”
大帐里甚么都有,侍女们端着热水纱布交来回回。
但宋瑾至始至终却都抿着唇,没有喊一句痛,乃至是勉强靠着身后的床柱坐起了身来。
齐荀有些难堪地扯了扯唇,没有再开口。
哈日娜刹时警戒,齐荀蹙了蹙眉,却没有辩驳。
毕竟——
他恨过她,妒忌过她,却也——
哈日娜嗓中一窒,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齐荀没有否定,亦没有承认。
他嘴里轻飘飘地说出这类话,就仿佛是在说着砍瓜切菜的事情一样。
齐公子举杯的手微顿,他垂着眸子,看着杯中的酒,脑海里却想起了当初在都城看到那即位不久的女帝坐在龙撵上前去太庙祭天的场景。
她自问本身不是甚么好人,手上也沾过数不清的鲜血,可向来都没有对本身的亲人下过手。
“如许……能够了么?”宋皓弯下身渐起掉在地上的那柄剑,垂着眸子慢腾腾地拿着一块乌黑的锦帕擦拭上头的血迹。
彼时,宋皓却再次抬起了手中方才擦拭洁净的那柄剑,双眼一眯,对着宋瑾的心口直直而去:“既然齐驸马失了手,那本王便再补一剑。”
克星?这世上,谁能克的住他呢?
齐荀将宋瑾安设在床上,本身则是坐在床沿边上拿剪刀将染了血的衣衿一点点剪开。
曾经姚景昇将她看得比本身这个亲儿子还重的时候,他就发过誓,将来有一天,他必然要让阿谁众星拱月的女孩子在他面前要求抽泣。
但哈日娜还是被那阵剑锋扫落了一缕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