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曲臂收回持着琉璃瓶的右手,修剪得宜的食指于瓶口轻颤,少量细若灰尘的药沫落入瓶中,那只在瓶底兀自挣扎的莹白蛊虫立时便停下了行动,如同死去般一动不动,塞好瓶塞,隐月将琉璃小瓶拿至面前,将本身的视野聚焦在宽鼓的瓶肚,接着便将其在手中缓缓转动,当真而细心的将那肥硕的蛊虫好生打量了一番,最后却只是眉眼一挑,甚是无趣的将它抬手丢到了桌上。
“嗯。”连卫七都听出来了,隐月天然也不会错过木烨霖此时的语气,看着劈面之人那满脸的邪异神情,隐月的脸上也不由透暴露一股惑人的魔魅,轻歪其首,“三少如果想看,隐月自也不会绝望,不过这屋中只要你我与药奴三人,如果三少想要细观,说不得就得委曲我这药奴以身相试了。”轻撩视线,斜眸望向那越显生硬的卫七,回顾问道,“不知三少意下如何?”
但是看着盒中这支宝贵的金簪,隐月却挑起了眉脚,就算这金簪再如何精美,却也不是那缕灵气的仆人。
心有所想,自不免烦忧,但是在面上却在短短的几息内规复了先前的邪肆模样,对着身边的月白身影,这即便亲人被人动手也不见起火的男人,语出轻浮:“既然二少爷瞧不上这东西,那么,不知二少爷可有那上品之蛊?”
有些惊奇地挑眉望向固然还是一脸冷酷,却较着神现傲然的超脱男人,木烨霖不由地眼含笑意,这或许是了解以来,他在这男人脸上所见到的最是新鲜的一个神采。
更甚者,在这一刻,木烨霖的心中乃至不由地生出了一个荒唐的设法,如果这蛊再凶恶上几分,因此能引得此人脱手,倒也不失为一桩妙事。
人间很多大义刚烈之人,却也不缺贪恐怕死之徒,更是最多重义爱情之辈,只要心有所缺,魔自入之,终究难逃被人威胁的运气。
但是,感遭到木盒中丝丝微小的灵气,隐月转头看向卫七,开口说道:“将那木盒取来。”
对于这再是较着不过的嫌弃,木烨霖倒是没感觉有甚么不当。
“如何,二少爷瞧着但是碍眼?”一只白净苗条却有力不显文弱的手,拾起那被丢弃在木桌上的琉璃小瓶,如同隐月之前所做普通将它举到了面前,把玩打量。
卫七看着已经拜别的主上,心中也非常惊奇,想要跟从而去,却又想到屋中的另有一人,便有些踌躇地转向还是坐在桌边的隐月。
究竟自也不负其所想,在这句话以后,隐月接着说道:“蛊有千万,其所能却少于万千而不能,善则,医病、延命,莫不成能,罪过,夺命、控魂,亦不过是顷刻之间,然,蛊为其大名,其种倒是分歧,应其能也各有千秋,多端窜改,当言莫测。”
隐月但笑不语,却也细心地将其清算安妥,就算是不在乎,也不料味着会轻贱了它。
隐月捋了捋脸侧的长发,也不看那被人拿在手间的琉璃瓶,只是语带不屑地说了句:“不过是个下九流的东西,还上不得台面。”
因着心有不快,隐月倒是未觉有异,敛衣落坐于桌旁,径直说道:“蛊,它的名;控,其所能。”
转头看向一身紫衣的男人,单手支头,含笑而道,“贪生畏死,牟利爱情之辈,终难逃奴役之途。”
卫七瞧着那品相极好的碧玉镯,不由暗自光荣,还好无事,这碧玉镯的代价先且不提,对于这东方二少的出身有所体味的他,已然猜到这些应当是东方家先主母的嫁奁,如果给碰坏了,了局如何,就真的只能看仆人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