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站在屋中的卫七,仰仗着暗卫灵敏的感知,模糊地发明了两位主子间的奥妙氛围,下认识地缩了缩身子:“经部属查验,李三与方褚两人都已经毒蛊入脑,本日两人于不测之下忽经大喜大悲,从而哄动了冬眠在体内蛊虫,方才俄然朝气耗费。”话中难掩诧异之意。
“隐月一介闲散,又如何会晓得外边的风云涌动,怕只得是要劳累三少多操心机。”
“请主上叮咛。”
“到底是何时、何事让那人不快了呢?可真是令人胡涂啊。”听得此番言语,方才晓得,此人思虑多时的竟全然不是当前牵涉出的祸乱之事。
不但仅是神采淡了,就连身上的人气味儿都仿佛浅近了几分,竟是有些出尘离世之意。
因着隐月浑身的疏离,木烨霖倒是少了昔日里与之暗中争锋的兴趣,只是有些恹恹地径直向卫七寻问起了细情。
“是,部属领命。”
而究竟上也恰是如此,李三最后押送的一趟镖恰是被方褚地点的山匪所劫,而方褚本身也在期间被李三重伤,后被其他逃窜的山匪丢弃在了路边,若不是幸运被路过的武林中人救起,只怕早已魂归地府。
木烨霖摸了摸扳指,眨巴眨巴眼睛,暗道他的暗卫果然没有自妇人肚中再度爬过一回?
……
待得二人分开,隐月轻嗤一声,翻身上床,屋中再次满盈起了迷蒙烟云。
得不到回应的木烨霖不由有些惊奇地顿了顿,而后不动声色地将视野投注到隐月的身上,见他当真是全然不做理睬,自是暗自敛了敛眉。
被自家主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思路有些走歪的卫七立马一个颤抖,不着陈迹地挺了挺背脊,谨慎翼翼地正了正脸上的神采,将之前那略显扭曲的笑容丢了个洁净,然后不忘拉上一旁的卫三,落荒而逃。
隐月自是笑得淡然客气:“三少,请。”
卫七神采一正,寂然回道:“部属不知。”
“卫三,再去牢中走一趟吧。”木烨霖道,“卫七也一同去吧。”
本相明白,却无人欢乐,唯有那已然逝去的亡灵,或得以告慰。
“回主上,遵循对蛊虫的验看,两人该当是在数年之前就已经中了蛊。部属之前并未在李家村中发明别人中蛊,而县衙当中也未有发明。”也就是说李三和方褚很有能够是在混迹江湖时被种下了蛊。
的确,现在在令木三少猜疑烦恼的是那间木门后避而不见的男人。
单独一人的木烨霖乱无形象地枕臂倾斜在床榻之上,食指敲击着床沿,兀自沉眸静思。
一身公道廉洁的赵知县对着家中痛哭欲绝的妻女,则是满心惭愧。
较之于东方卿琪这般的王谢公子,李三和方褚当真是与其差之万里,舍去出身,只看江湖职位,李三和方褚不要说是一流妙手,严格来讲两人都只能算是会些拳脚工夫的娘家汉,偌大的江湖,这般的存在实在是如同过江之鲫,数之不尽,又有甚么代价值得有人将这般手腕用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只怕是当中另有蹊跷。
能被江湖中人尊称上一声“木三少”,木烨霖天然不成能因为离了隐月就全无动手之地,即便隐月俄然袖手旁观,关于李三和方褚的过往还是在快速而清楚地呈到了木烨霖的面前。
话固然这么说着,但是在木烨霖的脸上却没有涓滴困苦之色,慵懒的眉眼间锋芒暗敛,“卫七,你与卫三一同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