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是韩老夫人七十岁的生辰,朝中各官家除却尚未出服的,均带厚礼前来道贺。韩忠少年参军,兵马平生,建炎四年与其妻梁氏合力阻金于长江,长达四十八日。后梁氏却因山地狙敌,而堕马身亡,时年不过三十有三。韩忠恸哭不止,圣上闻言安追封其为一品国安夫人。而后,韩忠未再续弦,只一心杀敌,尽忠为国。韩老夫民气疼儿子鳏寡,却也了解贰心中哀思,从未在此事上多言,只经心教养孙子。
姚夫人带着萱娘和莲娘端坐在一旁喝着茶,有人上来扳话则多说几句,无人过来则娘仨吃着茶水浅笑看着其别人。
守门丫头平儿打帘,欢乐的喊道:“姚夫人带姚家三位蜜斯来了。”韩老夫人一听,忙坐起家说道:“快快出去。”
“老夫人安康。”三姝齐齐侧身施礼问安。
“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奉告我娘,比来蕴郎的技艺师父在教枪,我最喜好枪的挑和戳,但是师父却老说女子学了没用,这是疆场上的兵器,老让我练匕首。说是女子要真是赶上危难,匕首能出其不料攻其不备。”
“娘,儿子明白!”韩忠拍了拍母亲的手说,“时候不早了,各家人马也快到了,儿子要去外院支应着。”
闻言,韩老夫人长叹了一声:“姚家大丫头是和岳家订婚的,我们韩姚两家如果再攀亲,那不叫锦上添花,而是烈火烹油……”
柳儿是韩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卖力掌管金银器皿的,很得老夫人正视。她见老夫人本日表情好,就又说了方才席间的趣事:“姚三蜜斯看来和您一样也是个爱吃羹汤的,方才她喝了一碗,巴巴看着姚大蜜斯和姚二蜜斯的模样可风趣了。”
“你个促狭鬼,我老婆子甚么时候拘着你们吃了?你看这满屋的东西,哪次不是放开着让你们吃?现在却来打趣芸娘和我这个老婆子,真是个坏心肠的。”
“去吧去吧。”韩老夫人挥了挥手,她活到现在这个年龄,只盼着儿孙安然,韩家基业安定。
“良成所言极是!”两人随即痛饮三杯。
“快快起来”韩老夫人忙唆使着身边捶腿的丫头将儿子扶起。韩忠朝那丫头摆了摆手,自行起家坐到一旁的黄梨木绣凳上,从一旁的瓷瓶中到了颗药丸给母亲。韩老夫人爱吃甜食,年后果腿脚肿胀又失眠多梦找了太医来看,太病院的陈院判细细症后说,韩老夫人是舌苔薄白且少苔,舌质红而少津,脉沉细,气阴两虚,乃消渴症。此病尚无医治之法,独一能做的不过是延缓病情,陈院判开了六味地黄丸的方剂,让老夫人每人定时服下,且每人饮食需平淡少食,忌辛辣忌甜腻。
外院,韩忠韩大人身着月红色右衽交领锦袍,腰间缠有佩绶,身形威武,自有一股同文臣不普通的豪气。席间喝的是原太原府的汾酒,此酒暗香浓烈,一饮而尽口齿留香。
女眷们纷繁起家,忙称不敢,饮下杯中蜜酒。
柳儿听不懂意义,却明白姚家三蜜斯仿佛是嫁不进韩家。
韩老夫人想了想说道:“这师父说的对也不对,女子匕首学的好,的确能攻其不查一招制敌,且女子的钗在关头时候能当匕首用。不过说女子学枪无用就过了,远的如妇好、前朝的平昭公主不说,我们韩家的国安夫人……”说到这,她有些泪目,仿佛在回想多年前阿谁一身红衣,头戴巾帼的女子,英姿飒爽的站在她面前,恭敬的问安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