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玉叹道:“这也就是我等为何不散药水,而要遁辞符水的启事了。此药医理上不甚通,我也未能搞清楚药理上是如何运作。这是师父扶乩占出的方剂。当时希之师姐也病了,我依着脉象开药,师姐药倒是喝下去了,但全无效应。目睹着师姐就病得极重,怀梦师姐也从山下城里另请了名医来,开了药,此次完整灌不下去,喝多少吐多少。师父只好开坛扶乩占卜,得了一副药性稠浊,乌头用量颇大的方剂,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给希之师姐灌下去,竟然极有效验。”
纨素垂下眼睑,道:“师祖也记得大长公主的。她曾跟我师父抱怨,当年邀大长公主同上离恨天,今后不问尘凡事,大长公主却总不肯。师祖说,她老是看不懂大长公主在想甚么,要做甚么。公主平素总蹙着眉…她曾经觉得公主愁的是和亲吐蕃之事,但她为她一剑招来千里冰雪,封了吐蕃人若觊觎中原,可行军的统统山口,筑成一道百年内不会熔化的冰壁,和亲的事没有了,她的眉峰也未曾解开…年纪悄悄,眉间已经有纵痕了。”
黎秋英愤恚道:“不过散些符水,也真的救了很多人,又未曾装神弄鬼,却要受此思疑,惹来大祸,这是甚么事理?固然前些年陕西一带确有叛军啸聚,那是因为天子不修德政,嘉安二十5、二十六年陕西甘肃皆是水灾连着蝗灾,老苍糊口不下去了才多有人投叛军,那也只是当时两年兵势大些罢了。这几年没了灾情,叛军不是已经招不到兵马,自躲到山里去了吗?这天子老儿,真平叛的本领没有,说到冤枉好人,疑神疑鬼这方面,倒是在行得很啊!”
黎秋英听得怀梦如此一问,倒吸一口冷气,惊道:“如何你们也不晓得宿真的去处?”纨素在一旁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道:“我们还是出来说吧,别让姜观主等急了。”便跟着怀梦举步,绕过正殿里劈面供奉的九天玄女娘娘神像,穿过正殿向后院配房走去。映玉在两人左后随行,玄霜却不跟着几人,兀自拭着眼泪,提了木桶,向道观后的山泉打水煮茶去了。
怀梦一惊,担忧道:“宿真不通技艺,年纪又最小,不谙世事。加上面貌又……路上恐有伤害。师父竟让她千里迢迢,去寻公主求援?本来我们几人都可去的。”见黎秋英一脸茫然,向姜观主道:“师父,还是重新开端说吧。”
纨素却道:“年前庐州的疫情确切有些蹊跷。凡是冬春之际,寒凉伤身,外邪轻易入体,《黄帝内经》有云,‘温邪上受,起首犯肺’,夏季易呈现的常常是外邪犯肺的疫情。而夏秋常常轻易外感时邪疫毒,内伤饮食不洁,常呈现的疫病则病位在肠。而此次虽是冬春之际,病人却完整没有肺部症状,以我查访的几位家里有病人的百姓,都说病人先是口苦,随后是发热而无汗,再厥后,喝了符水的常常就退热了,退热后便痢下赤白脓血,更有腹痛,里急后重等症状,持续两三天,倒像是夏秋里犯痢疾,但不需再补吃对症药物便能病愈。而没喝符水的,仿佛是先落空目力,以后两日内就会死去。”转头向映玉问道:“映玉仙长是杏林妙手,此次救下浩繁百姓的符水想必也是仙长调配的了。不知仙长可否为我稍稍解惑?”
此时玄霜提了茶壶来,给世人倒上茶水,又去厨房备点心。姜观主道:“别忙活了,你也尽管坐下,我们聊一聊。”玄霜点头应是,自从另一间配房搬个椅子,坐在桌子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