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晔轰然跪地,神采乌青。
周利忙解怀,掉出数瓶药粉,阿音抓来一看,都是些金疮药,止血药,她吐出口气,抓了瓶止血药往明晔后背洒去。
“是!”周利立即清算人手去割草砍树。
明晔哼了一声。
“没有那些如果!”明晔挣扎着起来,盘跚着走近。
阿音抓着他的衣袖,不住地拭泪,满目通红。
之前掐他的那人又掐了他一把,“不要命了,先前城外铺子就有人胡说甚么天子不天子的,给抓到县里大牢去,你倒好,越说越努力了。”
明晔轻哼。
光棍们笑话了一番,又提及了旁的闲话。
一阵乱刀挥砍,马嘶立止,一地的鲜血。
阿音道:“退归去来不及了。”
“明晔,我闻见……”阿音秉眉细嗅。
“阿音、咳咳,阿音。”明晔紧紧抱着她,唤道:“很快,很快就好,忍耐半晌就好。”
山羊胡转头一看,倒是个满面横肉的妇人,提着把解牛刀,敲得叮铃当啷直响,山羊胡吓得一蹦三尺高,叫了声:“妈呀!”就跑了。
阿音摇了点头,“明晔,我留不下,也不能留下,如果……没有那些旧事,……我做不了一只不想不问的金丝鸟……”
火圈更加近前,几近连天空都被灼烧,保护们本能靠近,明晔与阿音便垂垂被挤在中间。
明晔已经紧紧咬唇,唇边已然沁出血丝。
明晔又笑了笑:“这些光阴,你整日一副忧愁的模样,我都思疑留下你,是不是我错了,倒是现在,却有了几分活力,不若我们多吵吵嘴吧。”
“哈哈哈――”茶馆中传出哄然大笑,方才那平话人正讲到儿媳与公爹偷情,这等下贱的段子,倒是些光棍们最爱听的,仿佛别人家的事情,旁人的笑话,是最值得可乐的。
阿音深深叹了口气。
“阿音女人,快走,这里也要起火了。”周利忙道。
火势愈盛,已经稀有人被火灼身,包抄圈越缩越小。
阿音疾步,退出数步之远。
“周利!周利!”阿音大喊。
周利跑来,道:“大王,火势太强,只要这些。”他手一指身后的一堆枯枝干草。
他话音未落,四周的林木刹时便扬起一阵冲天的火光。
明晔紧紧将阿音按在胸前,盯着方才放火的方向,微微摇了点头。
“明晔!”
明晔紧紧咬着唇,一动不动。
金丝鸟吗……
“我几时哭!”阿音呸了一声:“有些闲心胡说八道,倒是死不了了。”
氛围中满盈着一股如有似无的苦味,世人皆大惊失容。
阿音皱眉道:“这么烧下去,莫说未曾被烧死,也要被炊火呛死了。”
世人又是一番轰笑,“那不是你妈,是你老婆,老林,慢些走,跑坏鞋底,还要顶痰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