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抓着他的衣袖，不住地拭泪，满目通红。
阿音洒了一大把药粉在他后背，明晔一声哀嚎便不在说话了。
明晔向前走了几步，猛地扑倒在地，阿音这才看清他后背被火灼烧出一片赤红的血肉。
“咳咳、咳咳。”阿音又咳了数声，她尽力掰开的明晔的手臂，猛地脱开他的衣衫，扔在地上，“明晔！”
先前那题了话头的人便道：“传闻是西川王反了，天子请赵王去平乱呢。”
这是座小城，平平无奇，同任何一座中原的小城普通，饱经烽火，百姓却仿佛已经忘怀了那不久之前的厮杀掠取，安然地仿佛已经太常日久。
这妇人提着刀就追，“给我站住！”
明晔尽力笑了笑：“我怕你会烧坏了脸皮，到时候便哭鼻子了。”
“明晔，我闻见……”阿音秉眉细嗅。
“没有那些如果！”明晔挣扎着起来，盘跚着走近。
阿音跪在溪边，浸湿了绢帕，给明晔渐渐擦拭，他紧紧皱眉，咬唇不言。
金丝鸟吗……
世人又是一番轰笑，“那不是你妈，是你老婆，老林，慢些走，跑坏鞋底，还要顶痰盂呢。”
明晔揽着她，举起袖子握着她的口鼻，柔声道：“没事的。”
“大王！”周利洒着半边未曾烧焦的头发大吼，想过来拉住奔马。
“香木尘本是南疆少民祭奠之物，就算在玉明洲也是罕见之物，中原畅通甚少，要引燃这一大片树林，所需很多，宋振那里来？”阿音轻道。
明晔已经紧紧咬唇，唇边已然沁出血丝。
明晔紧紧将阿音按在胸前，盯着方才放火的方向，微微摇了点头。
明晔轻哼。
“我几时哭！”阿音呸了一声：“有些闲心胡说八道，倒是死不了了。”
“大王！”周利忽地一声欣喜地叫唤，手指着火势垂垂退下的东南面，看来那香木尘已经被烧得差未几了，那处没了助火之物，正在渐渐燃烧。
阿音却又退了数步，她看着明晔气愤的眼神，又摇了点头，便飞身拜别，似如林间的一道风，再不能追随。
明晔将手捏得咯吱直响，嘲笑：“好哇！本来宋振倒是派了个会动脑筋的来。”
“你……”阿音按压住火气，道：“你这一大片火伤，若不上些药粉，怕会腐败。”
山羊胡嘿嘿一笑：“我倒是姜太公呢，可惜啊，这世道，没有那周文王。”
“周利！周利！”阿音大喊。
之前掐他的那人又掐了他一把，“不要命了，先前城外铺子就有人胡说甚么天子不天子的，给抓到县里大牢去，你倒好，越说越努力了。”
周利眼中都是熊熊火焰，他几近哀声道：“大王，看来烧不尽了。”
一声长鸣传来，周利面露欣喜，道：“大王，是赵将军。”
“呃！”明晔又一声哼。
“嗯哼。”明晔被药粉激地终究忍耐不得，哼了几声，“阿音，你想行刺亲夫啊……”
明晔点头：“没了引火之物，就那些林木，也烧不起来很多了，只是你还要忍一忍，实在有些呛人，咳咳！”明晔说着，也连连咳了数声。
阿音额上沁出一片汗水，却又刹时被热焰蒸腾而去，她忍不住，又咳了数声。
那山羊胡啧啧一声：“这不是胡说，西川王反了，那闽王和楚王都没动静，赵王远在天涯却这么主动，我看是有些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