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扶着竹篙,转头道:“有事?”
阿音一点竹篙,笑道:“这里离城甚远,曾有水盗悍匪出没,如果停一停船,只怕你要给他们做压寨夫人了。”
鸿雅居的长廊地铺着水磨的暗纹砖,木屐踏上,收回一声一声空旷的响声,阿音被人引着到了一处水亭,水亭外是莲叶翠绿,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有小荷尖尖的景色。
阿音咬着唇,忍下巨痛,抬了抬眼,道:“呵、奴看国公面红声阔,中气实足,想来常日颇重摄生,如果心平气和些,还能活得更久一些,啊――!”
“但是……”衡秋惊奇,那件事还不到收网时候,只是陆源这般说了,他不敢置喙,忙应诺而去。
她摸出一把匕首,用火烤了烤,抓了一方巾帕咬在口中,划开伤口,挤出些发乌地黑血,终究减了很多疼痛。待她擦净血污,吐出巾帕,摒挡完伤处,已是大汗淋漓,匕首从手中滑落在地,趴在妆台上好久才规复了些力量,最后颤抖着拾起衣衫,勉强披在身上,挪步到了窗口,眯着眼看向窗外,模糊绰绰几小我影在楼外盘桓。
阿音神态懒惰地靠坐在双月桥旁的一艘竹棚小舟上,闻着不知谁家飘来的菜饭香,轻声道:“是煮河蚌吧。”
本来那是陆源的一名部下,紫金庄的管事。
她脱力般跌坐在地,嘲笑一声:“老贼!”
指上的凤仙花汁已经褪去了色彩,只要些残红,似晾干了色彩的血痕。
顷刻,她面色有异,回身拉紧了衣衫,背身道:“停顿如何?”
陆明山转动手中的太极球,一声嘲笑:“风尘女子,却不会算计钱王败死,也不会养着死士调派。”
阿音便扯落了系岸的粗麻绳,撑起一杆细竹蒿,小舟在河道中悠悠而去。
阿音微微沉默,惹得李芳诺唤了她一声:“阿音姐姐,是在叫你的。”
“那、那是甚么!”忽地,奶娘一声惊呼突破了安好,阿音转转头展目一看远处,一艘灯火光辉的双层平底船正渐渐向这处驶来。
陆明山盯着她好久,她泪流不止,似想起旧事,悲切难抑。陆明山踱步走来,伸手托起她下巴,看着她泪容,笑道:“公然有几分媚人之姿,难怪方国维也难过美人关。”
“是。”易又应下,而后行了一礼,欲自来路拜别。
船舱内简朴温馨,桌上摆着两盘点心,一壶茶水,水盆里是温热的水和柔嫩的巾帕,床上铺着丝被锦褥,点着三四盏明灯,一名小婢见她进门,忙无声地退了出去。
“哈哈哈,本来还是个聪明人,我倒真不忍心要了你的性命。”陆明山道:“你无妨归去好好想一想,明日,我再问你的答案。”
阿音自水中钻出,抬手抹去了面上的水,趴在浴盆边上,伸手拨弄一下一旁的琵琶,几声碎声响起。
衡秋微有些讶然,还是答道:“江掌事已经安插下去,只是还需得时候才气发作,眼下并无动静。”
陆源直起家,“嗯”了一声。
半松居内的烛火跳动几下,终究燃烧了最后一盏,陆源昂首,才恍见天气已大亮,他搁下笔,揉了揉眉心,今后一仰,却闻声门口衡秋禀道:“公子,阿音女人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