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褚韶华做饭了,褚韶华早夙起床把水烧好,熥馒头熬粥,用芝麻香油拌了一盘子切的细细的咸菜丝,另有办丧事剩下的五香花香米,韶华盛了一盘子出来。陈太太一瞅便说,“唉哟喂,这是不过了!这香的,全村庄都能闻见了,得搁半瓶子香油吧!垂教员的你娘家那样的景况,你倒挺舍得吃喝啊!”
褚韶华笑笑,“行,今儿的水我烧,那明儿的水你烧啊。”
光老陈家结婚的热烈,就够十里八乡全部年下的谈资了。
宋苹不晓得为甚么,就是看褚韶华不扎眼,宋苹道,“大嫂,我这要熬粥,要不你就烧水吧。”
宋苹看向在拿筷子的褚韶华,褚韶华只当没看到,把筷子一双双的摆到每人跟前,想着这宋苹是不是傻,她说本身家早上就是喝粥吃咸菜,那是因自家家穷,陈家穷吗?陈家是出了名儿的殷实,一家子长幼爷们儿,莫非只吃稀不吃干?一边儿的篮子里就摆着的昨儿酒菜上剩下的凉馒头,熥一下就热了,早上不就能吃了。本身笨还看别人,成果,宋苹不但看,还说了,“方才大嫂不是说熬粥吃咸菜么?”
陈太太挑眉,“干吗要一会儿,你这会儿不是没事。”
“我家里现在哪儿吃得起这些,我是想着,公公大顺哥二叔都是正当年的爷们儿,老话说的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吃饱些,一天有精力。我见碗柜里有香油,就做主拌了个咸菜,婆婆放心,没用半瓶子,另有好些哪。这花生米的凉菜也是给爷们儿们吃的,婆婆放心,我不吃。”褚韶华说着给婆婆递了个馒头,陈太太搭拉着眼皮不接,褚韶华手腕一转把馒头递给陈大顺儿了,笑眯眯地,“大顺儿哥,多吃,我看你都瘦了。”
陈太太叹口气,再熥馒头也得工夫,只得罢了,因而,一大早上的,一家子喝粥。
“甚么叫没事儿!眼下大年下的,杀鸡炖鱼清算家里满眼都是事!”
陈老爷很和蔼,“去吧,这里也没甚么事。”
陈太太想到两房媳妇这嫁奁的天差地别就来气,数落起侄女来,“你就傻吧,就你那几件嫁奁,能花三两就是多的。你说说你,我亲侄女。你娘家比她娘家强出三座山去,我还千丁宁万叮嘱,嫁奁不要低了她去。你说说,结婚的日子,全村儿的乡亲们都瞧着,你这不是不如人么。”
“算了,就喝粥吧,喝粥挺好,平淡。”陈老爷是再不会难堪儿媳妇的人,大媳妇二媳妇都一样对待。
褚韶华底子没跟宋苹较这个是非,道,“好啊,那就依二弟妹说的。”然后,凭宋苹在厨下烧饭,褚韶华道,“二弟妹,暖水瓶里没水了,要不,你先烧两汆子水吧。”汆子是一种白铁皮做的烧水的东西,因铁皮热的快,烧水是极敏捷的。之前褚家也有这个,厥后也卖了,都是用大锅淘水喝,可大锅是熬粥炒菜用的,烧水总有杂味儿。
陈大顺“诶”了一声,笑着接了,把馒头掰半个给韶华。褚韶华的性子,当初就跟陈大顺说过不大和婉,陈大顺心说,他媳妇倒也没谦善。不过,非论在家还是在外头,陈大顺天然不想娶个窝囊媳妇,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归正他媳妇不会亏损。
宋苹道,“姑,你不说她家早穷了吗?如何她烧菜这么好吃?”
褚韶华一听这话音儿就知是婆婆要给媳妇个上马威,面色不色,道,“我家里就是喝粥配萝卜条儿,那我跟二弟妹就这么备了。”看婆婆没定见,褚韶华就带着宋苹厨下做早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