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是第一年与白家做买卖吗?白家太太我倒是见过一回,说来也早了,还是小店主与潘蜜斯结婚时,有幸见过一面。”褚韶华一贯记性极好,非论是看过的书还是见过的人,称得上过目不忘了。
“白家跟咱家又不是亲戚朋友,不过是他家使了咱家的衣料子,去结账罢了。我也不是那种情等人吃人冷脸的脾气。”褚韶华一面深思着白家这事,一面与丈夫筹议,“我看,这事儿的关键不在白厅长身上,毕竟,白厅长如许的身份,不成能欠咱家这几个小钱。你又说白太太是个好性儿的,可见就是老太太在卡着这笔款项。这也不是在卡我们,不过是卡白厅长那位外室小夫人。”
小家伙还屁都不懂哪,只晓得拱着屁股傻乐。
褚韶华不喜这小子是在这小子四个月的时候,孩子四个月就有些大了,何况魏家这小子能吃能喝, 长的比普通的孩子要快。褚韶华家的闺女是个慢性子, 凡事不急的, 长的也慢, 又是女孩子,并且这孩子非论长相还是脾气, 都像父亲。让褚韶华说,天生的老好人。此时已是腊月了, 把俩孩子放在炕上玩儿, 她家闺女手里乖乖的拿着个潘太太送的西洋布娃娃, 乐呵呵的正欢畅哪。魏家小子伸手便夺了去, 闺女可不就哭嘛。这一哭不要紧,那小子还伸手打她闺女一下。
褚韶华想了想,倘陈二顺有给厅长牵桥搭线的本领,不至于现下都一事无成。只是,由此事也可见陈二顺在外都是与些甚么人来往!不是褚韶华说话刺耳,书上有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官方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这些话再错不了的!外室是甚么?妾都算不上!好人家儿的闺女,那里会给人做外室去!
千把块大洋可不是小钱。想也晓得,倘百八十块,估计陈家父子不至于忧愁若斯。褚韶华的侧脸在油灯的灯光下一晃一晃,她也跟着建议愁来,“这笔钱若要不返来,大半年岂不就白干了。”
这一千块大洋,不是小数量。
如此,本来挺好的友情,因着各疼各的孩子,倒看相互有些不扎眼起来。
褚韶华还不乐意闺女跟魏家小子玩儿哪!
褚韶华觉着有些不大对,“账不好结,于买卖人家也不是甚么大事。小叔子如何迩来畏畏缩缩的,买卖虽与他有关,可这事委实怪不得他。”
魏金得意她娘叮咛,如得上方宝剑,出来出来的瞧着她弟弟,防褚韶华如防贼。褚韶华本来瞧魏金也不错,经此事也看魏金不大扎眼起来,心说,这死丫头定是晓得我偷偷训傻小子了。端的刁钻古怪的,有本领今后别来我家!
“可不是么。”陈家父子眼下就是忧愁此事。
褚韶华倒抽口冷气,“不会是他给白厅长和小夫人牵桥搭线的吧?”
只是要弄清楚这里头的症节。
褚韶华按说并不是个吝啬的人,只是一见闺女被欺负,她的确比本身受欺负都要活力,顿时眼冒火星,立即把布娃娃从魏家小子手里夺过来给闺女塞怀里,又细看闺女又没有被打伤,这也是褚韶华操心过分,这会儿魏家小子也才四个月。褚韶华瞧一回闺女脸上倒没伤着,且闺女怀里又有了娃娃,抽泣两声也就不哭了,持续搂着布娃娃玩儿。褚韶华给闺女擦擦小脸儿,把闺女抱怀里拍拍脊背哄着,瞥魏家小子一眼,说他,“如何这么爱打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