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是个极洁净整齐的性子,屋子清算的一丝不苟,人亦是穿戴讲究。她人老怕冷,屋里早早的烧了炕,倒是没有半点柴炭的炊火味儿,窗台上供两盆水仙,熏的屋子香喷喷的。褚韶华把礼品奉上,道,“我家里的事,想来老太太也传闻了,这一二年老是出事,我也没心机过来。现在总算略好些了,这大节下的,也没甚么贡献的,我想天儿冷了,就给您做了两块包头。就是针线有些粗了。”
年前二十七,陈二顺终究回家了。
陈太太也让俩媳妇吃点心,掰一块给萱姐儿吃,宋苹先拿一块递给褚韶华,说,“嫂子,你不怕那老太太么。”
便是褚韶华去邵家走动,邵太太暗里提及褚韶华也赞她无能。邵店主点头,“是个无能事的。”褚韶华是那种非常结壮的性子,偏又心下极有成算。看她做这裁缝买卖就晓得,这才多长工夫,不说邵家布铺买卖较先时更加畅旺,就是褚韶华现下的裁缝名声,有县里也是叫的响的。邵太太同丈夫道,“我听着韶华的意义,来岁是想来县里开铺子的。”
潘先生靠着沙发,呷口茶道,“有本领的人,在那里都藏匿不了。”
宋舅妈在陈太太这里说了很多好话诉了无数委曲,当然,也吃了陈太太半日排头,宋舅妈死求活求的,陈太太才把东西留下了。至于回礼,那是半点都无!宋舅妈想同闺女靠近,宋苹也没理她!幸亏,陈太太肯留下东西,宋舅妈想着,陈太太是个心软的,闺女也是她亲闺女,今后缓缓图之便是。
这东西,褚韶华一样是分两个层次,贵的放到邵家布庄,便宜些的就搁王二嫂子的铺子里,还给了王大嫂子王二嫂子每人一条上等的羊毛线织的领巾。俩人虽是一番推却,心下却极是喜好欢乐的。
就如许,魏老太太也能把日子过的不错。
这就是一种本领。
陈太太还说呢,“之前都在北京,经常来往。现在我们家来,来往的就少了。”
“你这么看好韶华?”潘太太笑问。
有如许感慨的不但邵太太一人,邵太太的亲家潘店主还特别过问了一回给褚韶华的中秋回礼。潘太太笑,“我已是办理好叫送到韶华表兄那边去了。”给丈夫倒了杯红茶,邵太太又道,“先前她们举家回籍,我这内心另有些牵挂,想着她那样的人,回家种田便可惜了,不想她回籍也能筹措些小买卖。”
褚韶华把信和东西都交给王大力,现在王大力颇识得些字,魏店主他是认得的,就是周家和潘家,王大力并不熟。周家的住址也好找,潘家住在东交民巷,王大力说,“传闻那边住的,不是有身份就是洋人。”
待这些忙完,年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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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韶华笑,“您老说好,那必是好的。”
王大嫂子深觉褚韶华寒暄遍及,在王大嫂子看来,邵店主已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听闻小邵店主娶的媳妇,那是比邵家还要大的大户,不想褚韶华竟与潘太太都有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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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韶华道,“日子都是渐渐过的,我就不信今后咱家就没再回北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