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找个这么大的盆来盛水！我这就烫了猪拔毛！”卖力烤猪的男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
李达点头，接着清清嗓子道：“十一月十四，来泉州的船上，黑营丘三喝酒肇事，记丙等过；同日，红营吕圳衡与覃老二私斗，各记丁等过……”
步安目光扫到晴山，见这常日里一尘不沾的女子，这会儿也弄得一身泥污，不由苦笑。晴山被他笑得不美意义，低头不语。
李达将小本子翻了几页，念叨：“七司记过分作甲、乙、丙、丁、戊五等。戊等罚饷一月，禁闭三日，奏曲聚灵之日，阖营退出三步；丁等罚饷两月，禁闭七日，奏曲聚灵之日，阖营退出七步……甲等逐出七司，永不任命，奏曲聚灵之日，阖营退出百步。”
李达呵呵笑道：“有啊，你们白营统领，一大朝晨的不去整肃步队，跑来看杀猪。我一会儿就记下。”说着便帮手拾柴火去了。
连日来钻山沟，七司世人全跟泥猴子似的，浑身高低没点洁净的处所。
“跟瞎子一起去探路，还没返来呢。”邓小闲乐呵呵地看着别人拿刀子杀猪，随口道：“我们行动快点，他们返来恰好吃上！”
此言一出，方才还嬉笑欢畅的氛围，顿时凝重起来。
“感觉冤枉的，被念到名字时，能够申述！”他语气安静地说道。
“慢！”步安却一点都没有被激愤，只是气定神闲地说道：“李达，你给弟兄们解释一下，被记了甲等过，将要如何措置。”
步安沉默少倾，等大伙儿都消化了这些意义，才道：“五过五罪，都有详细所指，转头各营统领把条目传达下去。”
柴火潮湿，刚点着时，浓烟滚滚，丢了几张避水符出来，才冒起明火。
“好家伙！”邓小闲揉着眼睛走到跟前，咽了口口水，笑道：“啃了一起的干粮，嘴里淡出个鸟来，今儿总算能开个荤了！”
火越烧越旺，烤得四周暖烘烘的。被分红了几块的野猪肉，由小臂粗的树干串着，横架在火上，不一会儿便披收回诱人的肉香。油脂顺着黑毛滴落火中，收回呲呲的声响。
乙等过，假定申述采纳，罪加一等，就升作甲等过了――那但是冒着被逐出七司，永不任命的风险啊！
“哟！今儿有肉吃啊！”步安笑着喊道。
晨光透过薄雾，洒在泥泞山坳间，睡得七歪八斜的人影上。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像一幅晕开了墨汁的画作。
有人警悟地展开眼睛，谨慎翼翼地推醒火伴，拾起沾满泥水的长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直到看清来人的脸孔，才长长地乎了一口气，整小我松弛下来。
“这连毛都没拔洁净，一会儿如何吃啊。”远远地有人笑骂。
“我不平！”游平阵中，一个黄脸男人站了起来。恰是攻打昌泰县城时，高喊“造反要被灭九族”的那位。
但是，感慨归感慨，要让一伙闲散惯了的江湖人，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铁军，摔打磨练，必不成少，面前所经历的，还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罢了。
“捕头，”邓小闲俄然在一旁拍了拍他，贼头贼脑地抬高嗓音问道：“我看你老是拿个小本在记呢。我们白营没犯啥事儿吧？”
“一经申述，如果确认，并无此事，或事出有因，迫于无法的，能够打消记过。但是！”步安俄然进步音量：“假定确有其事，一经申述确认，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