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斋里,灯火透明。
为何现在好好的机遇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却要回绝?
说到此处,牧流光万年冰山普通的脸上显出一丝幸灾乐祸,对睿霸道,“王爷是没瞥见,那几小我――特别是阿谁带头肇事,殴打商女人的鲁四,断了一条腿,又被卑职射穿了手臂,再加上那几通板子打得满地乱滚,哭爹叫娘的模样……啧啧,说多解气便有多解气!”
听安思予如此说,商娇艰巨地咽了一口口水。
睿王自卷宗里略略昂首,目光淡淡地扫过穆流光的手,缓缓伸过手去。
而在睿王查到此事之前,胡家会如何行动,胡沁华会不会先动手为强,撤除她与安思予……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这莫非不是他与安大娘的夙愿吗?
更何况,另有当日那见到皇妃御辇,便当众大喊小叫,说胡妃是他生女的冯老伯;本日又出了个鲁四……若睿王当真对此事起疑,细查下去,将这些事一一牵出,那天都……只怕要出大乱!”
安思予见商娇一脸苦闷的神采,反倒笑了起来。伸脱手去,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刚才,我对王爷说,我自革了功名以后,无事一身轻,也不为名利所累,反倒安闲。这话倒是不假。娇娇,人生活着,虽有很多不称意,但就像你当日所言,宁负浮名不负心,我只要不违我心中之意,便放心安闲。”
说罢,安思予悠悠一叹,道:“统统的事皆如此偶合,那或许偶合便不是偶合了。”
商娇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气急,干脆站起家来就向外走。
睿王正于灯下批阅廷尉署近半年来产生并措置的一些案件,并将其一一清算、分类,筹办明日朝时上报朝廷。
高思予赞成地看了商娇一眼,继而又道,“那么,牵出高淑妃之前呢?睿王如此聪明,便是我现在不说,他天然也能查到,当日让我背上诱拐青楼女子这个臭名的人,恰是穆颜。”
“为甚么?”商娇不解的扭头,低声问道。
睿王翻开口供,漫不经心肠随口问道:“那些人都措置了?可都交代了哪些他们平日里做的恶事?”
安思予正要答,这边厢,大夫已开好了药方,正出门要走。商娇见到大夫,这才想起安思予身上带伤之事,忙又请大夫替安思予诊治一下。
“卑职见过王爷。”
却未曾想,院中小桌前,只安思予一人温馨的坐着,似在思虑着甚么,一脸凝重。而睿王及刘恕早已不见了踪迹。
穆流光从速上前几步,将供词送到睿王手里。
而作为事情的亲历者、参与者,只怕商娇与安思予皆难逃欺君罔上的同谋之罪!
“不……不成能!”她挣扎着道,“就算睿王查到你、醉倚楼、梁家的事,皆与穆颜有所关联,那又能申明甚么?别忘了,‘穆颜’已经死了!”
睿王听着,一言不发,唇角却微微漾起一丝笑痕。
安思予急了,攫住商娇的手更加用力,“你不能去!”
穆颜?
乃至,入仕为官,一展抱负……
商娇的伤并不重,只额头磕破点皮,渗了点血罢了。大夫替她诊治以后,替她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剂常日调度的药,嘱她平日里重视疗养,便再无多话。
莫非他不想拨乱归正,规复名誉,重振家风名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