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忆起商娇病中,抓住他探她额温的手,梦中梦话的那句“店主”;
王婉柔再不料本身的一句偶然之语,会令睿王如此大怒,一时惊吓非常,从速跪下身去,连连告饶。
他的“小尾巴”,终究返来了。
此时见睿王为商娇之事闷闷不乐,王婉柔心中自是又酸又痛又不舍。
但见案上笔墨纸砚,以及那张方才画至一半的画,全都被扫到了地上,糟污一片。
她便知,饶是王府中美女如云,却都敌不过这个女子,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但王府王苑中,众目睽睽下,两人甚么也不能说,甚么也不能做,只能就这么两两相望,心照不宣。
乃至,就连王爷表白了对她的情意,她也回绝了……
陈子岩忙伸手扶住她堪堪下跌的身材,一时慌乱间,大手已不自发地揽过她的腰……
只是,就这么放下,到底心不甘,意难平。
她为了逃离他,逃离王府,竟早有此谋算……
“另有何事?”睿王见刘恕迟迟不退,又喝问道。
商娇因而也不再推让,披了他的大氅,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只冲他笑得眉眼弯弯。
一旁的陈子岩侧头看着商娇那斑斓如花般的笑容,内心不由得也轻柔一片。
见商娇走了出来,他本来凝肃的脸抬起,暖和的双眼望向商娇,似求证,似肯定。
睿王眼角瞄到刘恕,悄悄放下拥着王婉柔的手,冷声问道:“刘恕,但是有事?”
说完,他再不敢看商娇,只大步向前疾行。
“柔儿,孤记得你曾说过,没有丝萝不肯依托乔木,只视乔木是否是参天巨树罢了……可为何,孤的身份,孤的权势……却到底没能留住她?这人间,当真有这类性喜自在,甘愿为了自在,放弃唾手可得的名利权贵的女子么?”
说到此处,睿王的一双鹰眸,再次转向案边那两本薄薄的册子。
陈子岩不觉奇特,转头一看,不由乐了。
商娇见陈子岩走了,从速也拍了拍本身俄然热腾的脸,压下本身心中那无端升起的绮念,看前面那道月白身影走得缓慢,只得提了大氅的衣角,也从速地跟了上去。
“店主?”商娇顿觉不安地扭动着身材,诡计取下身上那件暖和的大氅。
在这深门大院的王府中糊口得久了,王婉柔早已褪去青涩纯真,晓得巴结奉迎,察颜观色,总能适时的共同着睿王,上演一场丝竹歌乐,恩爱风骚的浮华假象,当好他身畔的那朵解语花。
睿王听刘恕说完,不由嘲笑着点了点刘恕,斥道:“刘恕,此等小事也来通禀,孤看你当真是越活越归去了,这管家你怕也是不想当了罢?”
“柔儿,不美意义,孤吓着你了。”他伸脱手,将那吓得花枝乱颤的王婉柔扶起,拥进怀中,细声安抚。
她不由得扬着头,笑得非常高兴。
恰此时,刘恕颠着脚步,仓促入得屋来。
却见闻松亭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身着一袭府中新制的鹅黄百蝶云锦裙,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一双妙目弯弯,非常机警敬爱的模样,偏额间一处孔雀花钿,又将其衬得有几分妖娆多情——那女子的模样,清楚就是当日,她在静思斋中,亲目睹睿王笔绘的阿谁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