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墨并未筹算过量胶葛,反问:“你要拦我?”
郑墨回京,在这沧澜国百万军士当中,就如定海神针。
等,只要等。
但他晓得,站在劈面的人能够听到,且听得清清楚楚。
这面相衰老、身形佝偻如老叟的墨客,现在倒是杀意迸现。
杀声震天。
举兵开赴。
有人遥遥指着天上,高呼:“那是丞相的军旗!”
大九州比年战乱,目睹乱世将平,却不想,陈国暴起,下了一城。
“陛下。”
真觉得是陈国应天道而来,替天行道,要灭沧澜国。
郑墨远远瞧着,神采微沉。
英麒还是举剑:“退去。”
哪怕明知他已死,哪怕他能够回不来,还是要等。
乃至在军中,郑墨的一句话,比之沧玄开口,还要来得更有效。
郑墨话语慎重:“举兵,伐天。”
战事复兴。
如此一战,半年,又丢三城。
若只是如此倒还好。
那般冷冽杀意,更让沧玄想起,那日郑墨班师,正要再战,却被强唤回京,那般尚未消逝的可骇杀意。
庙堂上,已是民气不齐。
手中兵刃、身上甲胄,皆是坚固非常。
英麒再未去禁止,但也并未急着拜别。
沧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做些甚么,赶紧快步迎了上来,喜极而泣道:“丞相,这些年让你刻苦了。”
这一日,天宝战船拉起帆船,郑字军旗扬在雄师前阵,空中上军士只是见这军旗,士气便提了七分。
即使是沧玄以铁血手腕压下这谈吐,可还是压不下官方流言,还远不至于攻至沧澜国要地,这承平乱世之下,却模糊已有乱世之相。
沧玄面露笑容:“丞相领兵,我也能够放心了,来人,为丞相换衣!”
还不待老寺人出门去请,便听到一阵衰弱的脚步声,徐行靠近,终究走入殿内。
郑墨声音不大。
先生啊先生,你这一去,沧澜国又该如何是好?
“好!好!好!”
陈国发兵,乃是替天行道。
战船缓缓停下。
郑墨眼神扫过英麒,还是不带半点惧色:“你守你的山,我打我的天下,该如何做,还不必你这后辈来经验我。还是说,你连我这师叔都不认了,想一剑砍了我?”
郑墨立于战船之上,一手拍雕栏,身后战鼓不断:“众将士,随我伐天!”
待得战船开出百丈,英麒终究有所行动,解下背上剑鞘,龙渊入剑鞘,英麒又顺手一抛,落入天宝战船,郑墨手中。
沧玄皱眉,正要呵叱,却见老寺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喜极而泣道:“陛下!丞相……丞相他,入皇城了!”
散了朝堂上群臣,沧玄一手撑着脑袋,满面笑容。
沧澜国兵马苦攻七日,也未曾夺下失地,反倒本身麾下兵马已然闪现疲态。
陈国所打之灯号,更是让沧澜国军士民气惶惑——替天行道,诛灭沧澜!
不待军士出关,却见,关门外,一青衫人影持剑而立。
英麒游移,收剑。
阵阵肃杀之气,在阵中伸展。
战船过。
沧澜国多年以战养战,兵强马壮,绝非戋戋一小国可挑衅。
“带着,可保命。”
“丞相返来了?”
乱世未平,战事又起。
可英麒得守在山上,守着师祖和师尊他白叟家辛苦打下的千年基业,纵是这天大仇怨,也只好咽下嗓子眼。
沧玄一怔:“作何?”
这一次,英麒再未出剑。
此番大战,必然是神鬼错愕,不杀个你死我活,是决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