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叶尘出言。
苏星子何时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老叟提示道：“再向前，便是冥蛇占有之地了。”
沙哑声音传来：“若不慎跌入大泽，便会与水下这些游魂一样，此生不得登陆，只在水下盯着水上活物，乘机而动。莫要惊扰它们，免得肇事上身。”
苏星子又问：“可此处都不见火食，能摆给谁呢？何况这处所阴气环绕，在此摆渡，就不怕被阴气腐蚀吗？”
苏星子猎奇的望着船边水下。
在这暗无天日之处，任谁都记不清楚日子的。
在这老叟身上，披发着阵阵阴寒之气，若稍一靠近，便会发觉，他的气味比之这脚下大泽，仍要来得阴寒万倍。
苏星子更是被这一手以火作剑震慑，喃喃道：“先生曾言，剑道修炼至大成，有剑无剑并无别离，可现在看，先生本人的境地仍要更高，手边万物皆可化剑。这便是剑仙？”
船上，灯火闪动。
“剑仙？”
老叟点头：“已记不清了。只是算起来，前次见面时，该是十万年前了吧，那以后没多久，他便一向在人间了。只是偶尔冥界七十二城有异动，才可见有后辈来此。不过，近三万年，自打那后生的剑返来，就再也不见那后辈了。”
苏星子更猎奇了。
那一燃烧光再动手，火焰生出剑刃，火光化剑。
老叟俄然开口：“前阵子，我见那剑返来了，还觉得你也该返来了。”
苏星子一知半解，又问道：“先生的意义是，清气化神，浊气化魔？”
“剑？”
可叶尘分歧，他并非剑仙，而只是个用剑的。
本安静无波的大泽，出现点点波澜。
上船后，老叟只顾荡舟。
极凶，极贪。
人间凡人总称仙家后辈为神仙。
船行的很慢，这大泽又一眼望不到边，若无个几日工夫，看来是到不了头的。
激起的浓厚如雾的阴气，却近不得这木船半分。
老叟笑了笑：“他可不是剑仙。”
“老伯，你熟谙先生多久了？”
船上几人并未多言。
苏星子这才未去多看水下，而是转头问那老叟：“老伯，你一向在这大泽上摆渡吗？”
叶尘起家，道：“冥蛇是这大泽的极阴极煞之气所化，一样是天赋生灵，只是，比之清浊二气所化的神魔来讲，还是要差了很多的。”
叶尘顺手一甩。
这大泽冷得出奇。
老叟并未答复，只是咂了咂嘴，饶有兴趣的说道：“刚才没细心瞧，现在看着，你这小丫头，倒是和当年那后辈有几分神似。”
叶尘解释道：“六合初开，清浊明辨，清者飞升化九天，又生仙界。浊气沉降作九幽，冥界自此而来。清浊二气胶葛，阴阳相生，为人间生灵。可六合间总有例外，纯粹清气或浊气当中，一样可包含生灵，一曰神，二曰魔。”
苏星子下认识抓紧了船舷。
那老叟笑了笑，答道：“冥界七十二城以外，像我这般保有肉身的，实在不在少数，只是生的一副人形的，却未几。我这老头子哪有甚么来路，不过是个天生地养的罢了。”
一缕火光跃至叶尘指尖，再悄悄屈指一弹，烛火变作漫天野火，只是眨眼工夫，便将这巨浪淹没。
“大抵是如此，不过，总有例外。”
自刚上船时，便一向在说那剑，到底是如何一把剑。
天下剑修者，无一不以剑仙为标榜。
“啧啧！”
这冥蛇，随便一条，便可抵得上冥界七十二城当中的金仙鬼王，若倾巢而出，哪怕是侵犯了酆都，都不是甚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