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替郑墨倒上茶,推到其手边,问道:“这三年过得如何?”
觉明一声佛号,随后,又道:“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山下,有人城头了望。
听得有脚步声起,又有搬动桌椅的声音,青年这才昂首,茫然望向劈面。
叶尘一笑:“那可真是善哉。”
两年工夫,算上岳松书院的先生与学子,死了七百余人。
那觉明,竟也在这城中待了足足三年。
觉明闭目:“罪恶,罪恶。”
窗外,却有霞光,那山中亮如白天。
郑墨却道:“岳松书院另有院长,七十二位先生,三千常住弟子。”
叶尘又问:“有何感悟?”
“明日,诛杀程青云!”
等那背着棋盘的布衣青年,自城门外,一步步行入城中。
天下第一书院的颜面,已是荡然无存。
两年已过。
城中常住的文人虽对这三人恨的牙痒痒,可毕竟不敢与这三人动真格的,他们哪敢自取其辱。
终是佛心又摆荡。
“客气了。”
落入觉明耳中。
叶尘却已领着人走远,只留下一句话:“明日,让你看那决胜一子。”
入夜。
论至最后,那岳松书院因循千年的城外讲学,竟已没了持续办下去的勇气,无需那佩剑的开口,单单是身边的丫头和大汉,就足以让这七十二人哑口无言。
郑墨道:“人中龙凤,以纵横十九道为棋局,修士大能,以天下为棋局。我虽执子,亦在棋局中。”
叶尘起家,虽在雨中,一袭白衣却不染半点雨水。
岳松书院三百先生,现在只剩书院当中常住七十二人,也个个都被叶尘弄得如霜打的茄子,连头都抬不起。
青年也不四周张望,只是找了个空座,解下棋盘后,便趴在桌上等候。
“每日都鄙人棋,下一局,便死一人。”
叶尘已落一子。
叶尘端着茶碗,笑道:“还好,只等了你两年。”
叶尘也懒得再言语,转而望向街口。
郑墨才不在乎。
觉明立于屋檐之上,双手合十,低眉默叹:“罪恶,罪恶。”
季汉卿极少见的出了那净室,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一起行至书院以外。
那麻衣大汉伴其摆布。
不过,以往眼中那抹只会鄙人棋时才会迸收回的精光,现在倒是更加显眼了,即便不执子,也可从这眼中看出些许不凡。
“棋还未下完。”
想了半晌,终究起家,也不管那棋盘,独自离了茶摊。
觉明坐在邻桌。
两年风雨,两年论道。
霞光不散,夜尽天明。
可惜,经叶尘这么一闹,这座城中已全然不见昔日那般繁华热烈,反倒有些冷僻。那些执意久留的文人,也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没了昔日风采。
下至山间隐士,上至帝王权贵。
“和尚,你有何高见?”
二人也不撑伞,茶摊老板收了摊,二人还是占着此座,迫于叶尘这阵子的威名,茶摊老板有怒不敢言。
关于此事,郑墨在踏出沧澜国之时便已发觉。
劝说无果。
纵是已在人间游历三年,炼得一颗佛心,听得叶尘此言,觉明也不自发后怕。
觉明却未笑。
山间,有一人一剑,一步一履,登庙门。
叶尘仍在等。
终听得,那青年略有些沙哑的声声响起:“伴计!给碗茶喝!”
“小僧愿以一命,换先生收剑。”
觉明道:“施主,你那棋盘还未收。”
季汉卿手中拐杖狠狠点地,胸中痛恨已如烈火,烧而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