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人都关押在淮南王府的大牢里头,去瞧瞧,倒也便利。
她没有扯谎,身上都是鞭上,虽已是快长好了,但瞧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那么苦的药,她一口气全喝了,半点矫揉造作都没有。
便是自幼被人欺负惯了,却也没有人敢如此毒打她,之掉队了后宫,她虽被萧瑟,却也好歹是个妃位,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有人服侍的。
孤星城倒是冷声一笑,“自在身?如何,柔妃还想着要嫁作别人妇不成?”
“你侵占国跟到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要休书?”
休书?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清脆的响,手中的药碗落地,摔成碎片。
安柔低垂着脑袋,更加不安了,乃至于身子都微微颤抖着,“不,不是的,只是夫君既然不要安柔了,那便不如休了安柔,还安柔一个自在身。”
他从未想过,一个妃子会被宫人欺负。
“你是妃位。”念着幼时的情分,他直接封她为妃,再不受宠,也不该是被宫人给欺负了才对。
忙俯身去拾,倒是被孤星城一把拉了起来。
她是得软弱成甚么模样?
她的语气,并不像是在抱怨,却仍旧让孤星城心底有些惊奇。
那人伢子心知不妙,一下子跪了下来,“小人该死,小人有罪,小人有眼无珠获咎了夫人,还请夫人饶人,请大爷饶命啊!”
岂料孤星城搂得紧,底子不给她摆脱的机遇,“这类事,需求你来做?你是淮南王府的客人,这类事,交给淮南王府的下人去做就行了。”
“就,在宫里的时候。”
当下将她搂得更紧,淡淡道了一声,“别怕,为夫在。”
这是安柔第一次被孤星城这般搂着走路。
糟了!又在他面前肇事了,又该被他嫌弃了!
白日里将她从浴桶里撩起来的时候,他底子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乃至于压根就没有发明她的伤。
安柔微微低了头,“妃位又如何,我那儿你几年都未曾去过,宫里的人向来都是眼色极好,晓得我不受宠,岂会给我好脸子看。”
而他,竟还瞧不起她。
既然欺负安柔的人伢子已死,那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昨晚的事儿她模糊约约的有些记得,却始终分不清是实在的还是梦境。
昨日他走以后,她哭了好久,哭到厥后却也是想通了。
“你,你如何来了……”安柔心口砰砰的跳着,难不成昨夜并非是梦?
合着昨夜她全程都是不复苏的?
俄然的凉意令得安柔下认识的伸直起家子来,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的提及而想起了被毒打的那段日子,俄然便开端嘤嘤的哭了起来,“别打我,别打我……”
孤星城眉间一蹙,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没发热,傻了?”连他都不认得了?
若今后无处可去,她便寻一间庵堂,与枯灯相伴也是极好的。
渐渐的挪下床,药碗被她捧在手内心不安的摩擦着,“夫,夫君能不能,给安柔一封休书?”
安柔天然不晓得孤星城所想,只是她向来会惹他不高兴,倒也习觉得常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如同是惊天惊雷。
孤星城瞧着就感觉苦,可看她那般利落,藏在手中的糖丸子一时也就拿不出来了。
又来了,这模样活像是被他欺负了似得,向来都只会低头不语,也不晓得抵挡一二。
安柔被这一幕给吓得撇开了头去,小脸埋在了孤星城的怀里,孤星城悄悄拍着安柔的肩膀,低声安抚,“不怕,且看看另有别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