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愈是殷勤,阿六多就愈是惊骇。
“嗨……嗨……这是渔村哪。”
阿六多才回身拜别,尤三就从门口走出来,衣衫不整,醉眼昏花。
阿六多站在门外,等了好久,心说尤三一时半会儿怕是可贵出来了,干脆明日再来接他。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六多和尤三拼酒,对这类喝法感到诧异,心想如果换做她,一杯小酒就要喝晕。
烟雨楼到了,门口两盏灯笼猩红发光。
说着,阿六多从身上取出银两,递给龟奴。
此人如丧考妣,只把头低着。
掌柜的非常老迈,牙齿掉了几颗,一头霜雪,但是眼神仍然锋利。
进入公堂,阿六多一眼就瞥见了端坐在清正廉洁匾额之下、乌黑公案以后、脸孔驯良不失严肃的知府老爷。
阿六多扭头朝掌柜摆摆手,“不消,心领了!”
阿六多重新躺下,踏结结实地睡着了。
尤三赶上,说话还喷着酒气:“里头好多小娘们儿,你同我一起去吧。”
阿六多说:“你把他带出来,好生接待吧。”
衙役只得伸手指着公堂的方向,“请便。”
心想这条路也是能回堆栈的,只不过量费些脚力。
阿六多不解,见尤三伸手指着中间,咧嘴痞笑。
尤三的身材活络些了,手指戳戳点点,嘴里胡言乱语。
尤三二话不说,撒腿疾走。
“干吗去了?”
“客长,我让人送你们归去吧。”老掌柜在柜台后叫喊。
因为冲动,这一肘子下去力道不轻,任阿六多如何拉拽,尤三都蹲地不起。
“你不去,我也不去。”
阿六多见两人脚力相若,一时难分高低。
阿六多用手肘拱一下尤三,“别出声!”
等尤三趴在桌上打起呼噜,阿六多把小二喊来,结完账,扶着饭桌起家,又搀起尤三,跌跌撞撞往外走。
阿六多说:“你耍便是,我先回堆栈安息。”
走没多远,阿六多指着火线一个跑动的背影说道:“哥哥你腿快,劳烦你把那人截下,是知府的探子呀。”
尤三个头虽矮,却非常精干,百来斤肉身大半卸在阿六多身上。
三人到了府衙门口,阿六多亮出身份和大元帅手令,对守门的衙役说:“我等有要事求见知府老爷,他可在府中?”
阿六多没有拽住,尤三摔了个抬头朝天,摸着头龇牙咧嘴地呻唤,眼睛却未展开。
龟奴走下台阶,搀住尤三,说道:“这位军爷喝多了吧?”
“娘的,关头时候你装甚么蒜。”阿六多伸脚悄悄踹倒了尤三。
他们也在等候,只等副帮主给了准信,他们就要行动。
阿六多从速关门,将纸折拾起,翻开看到:“中午,玉湖之畔。”
他们晓得,他们的身后,有知府派出的眼线,他们的涓滴风吹草动,知府了如指掌。
阿六多对尤三收回会心肠浅笑,“走,一起去见知府。”
阿六多把尤三搀起,动手非常沉重。
回到堆栈,两人洗完脸上床歇了。
“啊哟哟……你要了我半条命了,你去吧,我在堆栈静候佳音。”尤三苦着脸道。
傍晚,他们去一家饭店用饭。
龟奴又问:“两位要不要出来喝茶?”
“哎!兄弟,你撇下我,本身却走了!”
在一个分岔道口,阿六多拣错了门路,走了一段,才惊觉过来。
阿六多晓得,这是一家倡寮。
“咦,这小娘子,跟我之前的相好真是一模一样。”
“哈哈……你本身爬,我可懒得管你……让哪个小娘子把你捡回家去吧!”阿六多醉得也不轻,上身在坐椅上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