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走到城墙上,举目四望。
桓卓笑着道:“卑鄙,我还没要她为我母后偿命呢。”
阿诺重重地摔在城墙下,如同花谢萎于灰尘。
他还没叮咛下去,就被人挟持住,桓玄穿戴朝服,一步步走上城墙笑着对他道:“霍统领急甚么呢,先看看他那玉玺是真是假也不迟。”
懿贵妃被人五花大绑的带上来,她发髻狼藉,却涓滴没有狼狈之态。顾媺跟在弋凌身后,看到了也不免惊奇。
只见黑压压的兵士将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贰心早已沉到深渊,自知统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却还是不甘心的喊话道:“大胆桓卓,竟敢冒充国玺,真的国玺还好端端的放在勤政殿内。”
城上的将士见懿贵妃寻死早已吓的六神无主,现在听到弋凌的话那里还敢担搁,仓猝簇拥着要去开门,弋凌见了,长枪一向沉声道:“冲!”
四周一片赞叹之声。顾媺却甚么都听不见,她死死扣住弋凌的胳膊,泪水滂湃,颤声道:“救救阿诺,求求你,救救她。”
城上的将士们一看,桓卓玉玺在手那里还敢冒昧,仓猝跪地施礼,口呼:“吾皇万岁。”
弋凌一手握拳,一手紧紧抱着她,脖颈上青筋暴起,却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他恨恨看着桓玄道:“成王殿下,放了她,我便放了懿贵妃。”
桓卓哈哈一笑,“造反,我看是你桓卓暗害父皇,想要窃国!”
桓卓只觉背后发凉,不敢再出声。
俄然间,她身子向前一栽。从高高的城墙上跌落下来。素衣翻飞,就像是一只红色的胡蝶蹁跹而下。
北胤乾盛四十四年六月二旬日,端王扶丧回朝,成王挟禁军以抗,萧氏懿贵妃自缢于宫门前,弋凌率军攻破宫门,端王入主正宫。
那城墙之上被桓玄挟持的人,恰是顾媺已近一年不见的阿诺。她望着顾媺,神采安静,唤她,“郡主,别哭。”
弋凌立即驱顿时前,长臂一把捞起她带回怀里,眉头舒展道:“谨慎。”
桓卓立马孔殷地禁止道:“弋凌你疯了!用一个侍婢换她的命!”
弋凌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长枪直指宫门,大声道:“禁军听令于吾皇,现在见国玺如见圣面,皇上驾崩,传位于端王殿下,尔等受妖人勾引,不知者不罪,还不快快翻开城门!”
之前顾媺睡不着的时候阿诺便给她唱歌,夏天她们泛舟采莲时阿诺也给她唱歌,从顾媺三岁的时候阿诺便陪在她身边,她听她唱过无数遍这支曲子。婉转委宛的南音,俄然飘在这庄严的天空上方。
弋凌冷眸恨恨扫过桓卓,声音冷的如同仲春北风,“殿下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