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坛老酒零零散散摆了一桌,每坛似有七八斤重。两人一坛绰绰不足,何况六坛?林书山盯着面前两盘牛肉,心道:“是真的牛肉。”不由得松了口气,又闻到酒香,知是好酒,料定爷爷会喜好,心中窃喜。可转念又想:“好酒或许便放了蒙汗药,老头要蒙翻我了。”见七坛酒兀然放在了面前,笑嘻嘻道:“大爷的酒一闻就晓得很甘醇!我急不成耐地要买一坛归去,给我爷爷咀嚼。”放下一锭银子,抱起一坛酒,道:“多谢掌柜的美酒。”欲要分开。
在落雷看来,面前两人是两条大鱼,倘若将他们擒住,功绩极大,不虚此行,那是杀掉千万承平道弟子亦是不能对比的。落雷的目光死死盯着二人,暴露饥渴之色,如同盯着一道美食。
林书山心想:“这老头老是老子长老子短的自称,真是高傲。”道:“大爷觉得我是哪一派的?”
落雷睁大眼睛,大声道:“你骗我,你先前说甚么‘为天下百姓除害’来着?”
林书山惊道:“甚么宝贝?”
林书山忿忿道:“我在承平道受尽了凌辱,功法寒微,斗他们不过,早想弃了承平道,另寻好去处。”目光充满了期许,望下落雷,道:“落雷圣使功法卓绝,如果不嫌弃,请收留鄙人。”
落雷自知承平道七子的短长,心想来了此中一子尚能对于,倘若再多一子,便不能对付了,反受其害。他只听七子之名,却未见其人,不知对方道行,虽听林书山称七子结合,一定是本身敌手,心中将信将疑,但听得却非常受用,笑道:“此话当不得真,承平七子都来了,老子非得关了这黑店。”
林书山一听,身子一震。惊奇之下很快转而气愤、难过,道:“天理昭昭。大周王土,落阳大城,怎能让你等妖魔在此滥杀无辜?不错,我便是承平道的,是外宗弟子。我固然功法平淡无奇,杀不了你,但承平道堆积落阳城,定要杀尽邪门妖道。老头儿,我劝你们早早关门大吉,快快滚蛋,或许还能捡的一条性命。”他向来敬慕承平道,此时言语间透着凛然正气,仿佛将本身当作了承平道一员。
落雷哼了一声,道:“老子的酒量也不差。”一掌猛地拍在桌上,酒盖尽数翻开。七坛酒水哗哗响,构成了七条水柱喷涌而出,落在了他张大的嘴中。咕噜咕噜……七条水柱喷来越猛越粗,那嘴张得越大,是一张血盆大口。牙齿长长,有如兽牙,寒光点点。未几时,七个酒坛已空见底,尽被喝光。
老者笑开了花,理直气壮道:“乳臭未干的小娃承认了吧。平常人在宵禁时分早睡了,只要心胸鬼胎的人才在深夜出来打酒。”
林书山吃惊地顺名誉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中年男人与一少女两人。两人着灰色衣衫,土里土气。右胸口绣着七颗蓝星。七颗蓝星环抱,熠熠有光。中年男人三十多岁,目光冰寒,一脸冰霜。少女只十三四岁的模样,清秀敬爱,稚气未脱,尤其惹人谛视。
落雷怒道:“甚么?你不知他们在哪?老子让你活着,有甚么意义?”那半截铁棒举高,眼看要砸了下来。
老者瞥了林书山一眼,淡淡道:“不诚恳。”单独揭开了酒盖,捧着酒坛咕咕地喝下了几大口,吐了吐舌头,重重地点头,自语道:“老迈的酒公然不赖。没有骗老子。”两指夹起一块肥牛肉,放入口中,吃的哒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