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点点头,却朝紫薇斥道:“主子摔了茶碗,不晓得从速出去清算,还等我唤你们不成?”
“彼苍白日的就去莳花馆?你小子昏了头吧?”
“滚滚滚,满脑筋都是这个,叫伯母晓得不打断你的腿!”
早有小丫头飞跑去通报。紫苏忙迎出来,给刘氏屈膝施礼。周玠虽说袭了爵,因祖母郑太夫人还在,合府高低还是称他母亲姚氏作“夫人”。刘氏身上虽有四品伯夫人的诰命,也只能称一声“少夫人”。
“如何?哥哥有甚么烦难?说出来兄弟给你参详参详。”周玠觑着李烨神采恹恹的,不由问道。
“我故里子是没甚么逛头,客岁弄来的那几株梅树却开得恰好。母亲还说要办个花会请几家相好的女眷来赏梅。本日既得闲,就叫你占个先!”
见紫薇推开房门,刘氏整整衣裙,只带了贴身丫头画眉出来。紫薇紫苑也忙跟出来服侍。
武威侯李靖当日跟周玠的父亲周硕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友情,两府算是通家之好。李烨同周玠也是自幼了解,从小混闹惯了。
周玠双手一摊,无法道:“不是为了陪哥哥你散心嘛。这儿也不可那儿也不去,我也没辙了。要不……去逛我家花圃子?”
刘氏早一眼瞥见姚夫人房门紧闭,紫薇紫苑亲身守在内里,晓得必有原因。待要回身时,又听紫苏道:“少夫人但是来寻伯爷?”
“灿之兄怕招人眼目,那兄弟带你去个处所,外人再找不见的。里头几个孩子极好,都是没开脸的……”
姚夫人平日驭下甚严,紫薇脸一白,并不敢辩白。紫苑早悄悄叫了小丫头上来清算,又同紫薇一起重上了茶,垂手侍立在姚夫人身后。
周玠便对刘氏道:“母亲决定年前要接若瑾mm返来,你筹办着。诸事都听母亲安排。”说罢给姚夫人行了礼,快步走了出去。
这些日子胡思乱想竟有点寤寐思服,展转反侧的意义。活了二十多年,别人一贯看他是风骚自赏,多少王谢闺秀对他暗送秋波,又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李烨摸出从薛二那儿顺来的扇子,“刷”得翻开看了看,又塞回怀里。方才慢悠悠开口道:“这几日身子不爽,告了假。”
姚夫人刚才一时气急摔了茶碗,溅得周玠袍角上都是茶叶沫子。此时母子二人议定,到底心疼儿子,忙起家拉了他细打量,又问:“可曾伤着?”
周玠这才问刘氏:“这时候来有甚么事?是来找母亲的?”
瞥见一地碎瓷,刘氏内心一惊,脸上涓滴不显。只低眉扎眼给婆婆存候。
见周玠走近,李烨连动也懒得动,尽管歪在椅子上。
周玠笑道:“我看不是身子不爽,倒像内心不爽。摆布无事,我陪你去本味楼喝两盅?传闻老曹新请了个厨子,南边菜做得甚是隧道。”
周玠还未开口,姚夫人先问:“是烨哥儿来了?常来常往的还讲这端方,就是玠哥儿不在,你也该让他到我这里来坐坐。”
夫君与婆婆置气,做媳妇的这时怎好出来?刘氏摆摆手道:“只是有件小事来请夫人示下,并不打紧。既是夫人与伯爷有事相商,我待会儿再来。”说罢就要回转。不防周玠在屋里倒闻声动静,提大声音问:“谁在外头?”
周玠叫他问得一愣,有点哭笑不得:“眼下还没进腊月,我阿谁净水衙门能有甚么事,不畴昔应个卯。这话正该我问灿之兄,五城兵马批示司也这么闲?你堂堂一个副批示就这么四周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