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这才稍稍松开眉头,说道:“那你就在这里歇歇。婉娘同瑾丫头随我来吧。”刘氏、若瑾回声答是。若琳在一旁大急,见若珍也不说话,忙赔笑道:“伯娘,我和四女人都是长辈,按理该一起去拜见那位夫人,也显得恭敬。”
若琳已凑到窗前去外看去,来人约摸四十多岁年纪,靛青的袄裙套着银鼠褂,浑身高低清算得利利索索,一望可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得用仆妇。
紫苑忙递个荷包畴昔,那妇人接了,又蹲个福道:“谢夫人赏。那奴婢先归去禀我们夫人一声。”刘氏起家亲身送了她出去,转转头就去叫若瑾。
姚夫人笑道:“本来朱姐姐也在,这倒巧了,原该去拜见的。”
公然是她!她公然记得!这微微的一偏头顿时撩得李烨一颗心狂跳不已,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普通,直想大笑三声以抒胸臆。
此时见几个女孩儿齐齐见礼,李烨忙还了礼笑道:“伯母可带着mm们去过观音殿了么?我过来时见那尊千手千眼观音像才镀了金身,当真是宝相寂静。”
姚夫人早就被杜氏几个搅得心中不快,一心只挂着永定侯府那头儿,哪故意机听李烨在这儿歪缠,闻言便道:“这几个丫头不常出门,略走几步路就累了,正说要去禅房歇歇。烨哥儿自去转转吧,我们这就去了。”
若珍先揭了那帷帽,抱怨道:“最不耐烦这劳什子,戴着闷气得很。”若瑾若琳也都由丫头奉侍着去了帷帽。又有顾问此处的小沙弥上了茶来,倒是竹叶茶。若瑾却感觉清爽润喉,若琳只尝一口,就嫌弃地放下了。姐妹几个方才坐定,就听外头有人问:“但是忠勇伯府上的家眷么?”
姚夫人点点头,同杜氏、刘氏一起带着若瑾姐妹踏上那条小径。李烨痴痴地望着她们的身影垂垂走远,不由慨叹红颜难见,本身相思难寄。恰是无穷怅惘之际,俄然发明走在背面的那位女人似是微微侧首朝后看了一眼。
若瑾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心道:来了!
可惜杜氏一贯是有些羞头羞脚地不惯应酬,嫁进都城这很多年也未能出来贵妇们的寒暄圈子。这位永定侯夫人更是只知其名,连一次面也没见过。昂首看看嫂子,那脸上的神采清楚是不耐烦,她人虽怯懦,却不傻,忙答道:“嫂嫂自去吧,我有些累了。”
他嘴里又是栊翠庵又是红梅,把这几个字咬得重重的,只望才子想得起他来。但是那姐妹三人俱是毫无反应,都端方站在那边连动也没动一下。众目睽睽之下,李烨也只好避到一旁,请姚夫人她们畴昔。
若琳顿时满脸紫涨,又是羞又是恼,却不敢发作。
若琳本就是存了心机来的,如何肯放若瑾独去,拽着若珍一同先去了姚夫人屋里。
姚夫人由着紫薇紫苑服侍着略整了整服饰发鬓,看着杜氏道:“永定侯朱夫人那边,你可要同去?”若琳进门正闻声这一句,恨不能替嫡母回一声“要去”!
却说那小沙弥引着周家众女眷行至禅院,净念轩是一溜儿三间精舍。屋子不大,打扫得非常干净,竹木的座椅禅床都是纤尘不染。此地男客不能擅入,女人们也可安闲透透气。
承平兴国寺香火极旺,也因为如此,常日里来的朱紫也多。布衣百姓在大雄宝殿、观音殿磕了头烧了香极少往背面再走的,只恐冲撞了朱紫。寺里头还专辟出个院子,一间间禅房精舍都是为富朱紫家的女眷们筹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