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闻言,目光微闪,只道:“女人放心,小妇人在这里病倒,天然是师父们救的。”却并未几问。若瑾因是在她母子二人前露了行迹,少不得分辩两句。见这妇人甚是晓得分寸,也悄悄松了口气。
倒是清慧浅笑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这是施主命不该绝。”恰清心又送了药来,待那妇人喝了,若瑾又把一回脉,已有弦缓之象,提了好久的心方才放下了。
折腾半日,就听这妇人长出一口气,悠悠醒转。睁眼看着若瑾等人,道:“辛苦了师父们了,小妇人感激不尽。”
若瑾打了个寒噤,又该如何面对阿谁“不幸的阿福”,那一张尽是但愿的脸?
一会儿工夫,倒是清慧端了药出去,豆蔻抱了个酒坛子跟在前面。若瑾顾不上多说,忙忙接过药,喂那妇人渐渐喝了。才道:“师太怎未几睡一会儿,您明天累了一天一夜。这里有我呢。”
至此,世人都知难关已过。若瑾道:“大娘放心,您这病无妨了。待会儿我叫丫头烂烂炖碗粥来,吃些再睡。好生疗养几天就好。”
清心脸上不由一僵,固然晓得这乃是医家大吉之音,却生恐若瑾年青女孩儿家,性爱好洁,忙抬眼望向她。
未几时,天光大亮,若瑾刚吹熄了蜡烛,听得有人排闼出去。昂首看时,倒是豆蔻。依样一身小尼姑打扮,换了洁净的缁衣僧帽,笑嘻嘻道:“喏,照女人的话,沐浴了才敢出去。照顾人的活儿,本来就是婢子在行。要做甚么,女人尽管叮咛,女人本身也好歇歇。”
清心自去抓药煎药不提,若瑾看那妇人还是烧得满面通红,忙持续用纱布沾水给她物理降温。过得半个时候,又在足三里、上巨虚、阑尾穴用一遍针。
几人喂那妇人喝了药,又轮番替她擦洗,直累得个个手脚酸软,一坛酒都将近兑着用尽了。眼看天气擦黑,一天已将要畴昔,病人还是是呼吸短促,高热不退。
明天忙了半夜,今早天不亮就起,又是施针又是擦洗,若瑾恰是有些支撑不住。见豆蔻来接办,倒也欢乐。
若瑾点头道:“那有劳师太了。眼下这景象,用大柴胡汤加味或许有效。”一边考虑一边慢慢道:“柴胡一两六钱,黄芪、白芍、枳实、赤芍、丹皮、桃仁、丹参各四钱,半夏、大黄各二钱七分,金银花、连翘、败酱草、板蓝根各八钱……嗯,再添一钱六分甘草。”
若瑾虽是躺着,却挂着那病人,睡得极不结壮。闻声唤她,便翻身坐起,重新净了面,更了衣,又叮嘱豆蔻看家,自带了丁香仓促赶往观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