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火候到了,若瑾取出20#刀片,悄悄吸了一口气,就向那腹部划去。
清慧在旁说道:“昨晚就病发了,这妇人也太能忍,竟拖到此时。服药怕也攻不下脓血了。”小伙子刚见清慧用针,觉得有些但愿,这时一听,如遭雷击,只紧紧抓住妇人的手,像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清心也伸手摸了摸妇人腹部,肿块四周竟已热得烫手,心知不好,与清慧对视一眼,都摇了点头,“施主,你娘是肠痈,倒是来得有些晚了,恐怕……”
若瑾跑得两颊生晕,见清慧点头表示,便闭目调匀呼吸,伸手评脉,公然脉象洪大而数。又去摸那妇人腹部,全部下腹部又硬又热,内心也“格登”一声。
因是离着京里不远,城中朱紫们常到这山间赏景,就是常日里可贵出门的太太蜜斯们也不乏借着上香来散散心的。此时恰是寒冬时节,天冷得人伸不脱手去,山里的红梅也正开得如火如荼,叫人看了目炫神迷。
本来大梁朝的风俗,除医馆以外,各地大些的寺庙庵堂也多有善医术的。削发人慈悲为怀,常有施医施药之举,给百姓行些便利。想那贫民家度日尚且不易,有个头疼脑热,抗一抗也就罢了,如果急症重症,平常那里看得起大夫吃得起药?
若瑾早已肯定是急性化脓性阑尾炎,虽是急症,放在畴前,不过是台浅显外科手术就能处理,本身怕不做了有上千次了。可在这个人间,切开腹部手术未免过分惊世骇俗。本身虽有东西,但是消毒、麻醉、术后的消炎,样样都成题目。救?实在没有掌控……可不救?身为医者,哪有见死不救的事理?
若瑾情知本身此时如果再踌躇,只怕过不了一时三刻,病情更会恶化,就真的有救了。下定决计,倒抛开了诸多顾虑,伸手扶那小伙子起家,“好,我极力一试!”说罢,看向清慧:“还得烦请师太给我帮手。”又叮咛净远去取本身的药箱,并要热水、纱布、蜡烛、铜镜等物。清心亲身带人去烧开水,遵循若瑾的叮咛筹办诸般物事。几个小尼姑带了那小伙子出去,也请乡亲们归去。
见若瑾面露踌躇之色,没有一口鉴定没法可治,清慧眼睛微微一亮,轻声问道:“姑……你有体例?”若瑾游移着点点头,靠近清慧小声道:“只要三成掌控。”
“娘!”这一声直叫得撕心裂肺,小伙子声音里透着哭腔,紧紧揽起妇人,“娘!娘你如何了娘!……娘你醒醒!”小尼姑净远吓了一跳,忙喊,“清慧师叔,清慧师叔,有位大娘晕倒了!”
这栊翠庵在大梁立国之初便已有了,一百多年前更有位传说能“存亡人,肉白骨”神仙普通手腕的看云大师也出身于此,申明最盛。现在虽说大师早已仙去,有几位师父的医术比之城中坐堂大夫却也不差,便立了端方,每月初七就在庵中观音殿义诊一天。
清慧忙抬手止住小伙子的行动,伸手搭了脉,神采不由一沉,“小哥儿,快将你娘抱进殿里来!”殿内观音像前,摆布两边是两张小桌,本就是看诊用的。净远几个七手八脚将桌子拼在一起,帮那小伙子放下妇人。清慧有探手去摸那妇人腹部,摸到右下腹已有肿块,悄悄一按,妇人便是一抖。
清慧这才取出几根银针,对那小伙子言道:“施主莫哭,贫尼先为你娘针灸止痛,好歹少受些罪。待会儿……或许能有转机。”其他几个小尼姑忙见礼请世人躲避。先前未得看病的那十几人本来也没甚么急病,看那妇人母子情状,又是怜悯又是猎奇,都围在近旁,此时都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