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一声直叫得撕心裂肺,小伙子声音里透着哭腔,紧紧揽起妇人,“娘!娘你如何了娘!……娘你醒醒!”小尼姑净远吓了一跳,忙喊,“清慧师叔,清慧师叔,有位大娘晕倒了!”
若瑾跑得两颊生晕,见清慧点头表示,便闭目调匀呼吸,伸手评脉,公然脉象洪大而数。又去摸那妇人腹部,全部下腹部又硬又热,内心也“格登”一声。
那小伙子本已绝望,听得此言,忙冲若瑾叩首,“小师父,求你救救我娘,小人做牛做马酬谢你小师父……”清慧也微微点头:“三成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纵是不成……想必这位施主也不会见怪。”说罢,看向那小伙子。“决不会!小师父只要能救,不管……不管能不能成,都是小人母子的仇人!”说罢,又重重磕下头去。
见若瑾面露踌躇之色,没有一口鉴定没法可治,清慧眼睛微微一亮,轻声问道:“姑……你有体例?”若瑾游移着点点头,靠近清慧小声道:“只要三成掌控。”
若瑾早已肯定是急性化脓性阑尾炎,虽是急症,放在畴前,不过是台浅显外科手术就能处理,本身怕不做了有上千次了。可在这个人间,切开腹部手术未免过分惊世骇俗。本身虽有东西,但是消毒、麻醉、术后的消炎,样样都成题目。救?实在没有掌控……可不救?身为医者,哪有见死不救的事理?
本来大梁朝的风俗,除医馆以外,各地大些的寺庙庵堂也多有善医术的。削发人慈悲为怀,常有施医施药之举,给百姓行些便利。想那贫民家度日尚且不易,有个头疼脑热,抗一抗也就罢了,如果急症重症,平常那里看得起大夫吃得起药?
晓得火候到了,若瑾取出20#刀片,悄悄吸了一口气,就向那腹部划去。
清慧这才取出几根银针,对那小伙子言道:“施主莫哭,贫尼先为你娘针灸止痛,好歹少受些罪。待会儿……或许能有转机。”其他几个小尼姑忙见礼请世人躲避。先前未得看病的那十几人本来也没甚么急病,看那妇人母子情状,又是怜悯又是猎奇,都围在近旁,此时都退出殿外。
清心见那小伙子哭得实在不幸,轻声道:“师姐,不如……或许能有体例……?”清慧游移了下,“虽是高超,这等急症,恐怕……也罢,”遂招手叫过净远,私语几句,净远飞跑出殿。
那小伙子听得这一句,脸都白了,不分个儿只是叩首。清慧忙伸手去扶他,叹道:“如果能早上半天,还能用大黄牡丹汤试上一试,现在内里怕是早已化脓,再用药已来不及了。”
别说是医用酒精,这尼庵当中,便连浅显的酒也没处去寻。只要盐水勉强用来消毒。用纱布蒙上口鼻,又查抄一遍东西并桑皮线,若瑾对着观音菩萨的圣像冷静祷告:“菩萨慈悲,保佑我手术胜利,救这妇人一命!看云前辈,你在天之灵也祝贺我吧,也不枉你留下这些拯救的东西!”
清慧忙抬手止住小伙子的行动,伸手搭了脉,神采不由一沉,“小哥儿,快将你娘抱进殿里来!”殿内观音像前,摆布两边是两张小桌,本就是看诊用的。净远几个七手八脚将桌子拼在一起,帮那小伙子放下妇人。清慧有探手去摸那妇人腹部,摸到右下腹已有肿块,悄悄一按,妇人便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