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夏冷静地站在元祐身后,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她是斯文人,喊打喊杀不是她的气势,软刀子捅人才痛快。
元祐向来不晓得,如此乱世之下,竟藏有这么多肮脏阴暗之事,叶瑾夏将这叠调查陈述放到他面前时,粗粗扫了一眼,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成能,可越翻表情就越沉重,沉重得将近说不出话来。
众掌柜神情惶然,接过叶瑾夏发下来的纸,粗粗一扫,仿佛浑身的赤色刹时被抽走,神采刷的惨白,胆量稍小的几个掌柜已经情不自禁地狠恶颤抖起来。
门外早已等待的锦衣卫冲了出去,将瘫软如烂泥的何新云与张松原押走,林清身为户部尚书,在这些人眼里,也不过是根任人宰割的明白菜罢了,还不如明白菜呢,起码明白菜切了还能吃......
叶瑾夏借着微小的光看清了他的脸孔,与林芝涵有几分类似,应是父女,想来便是户部尚书林清,也就是张松原口中的背后之人了。
元祐微怔,旋即冷冷地笑了起来,指尖抚上腰侧的绣春刀,“那我便要看看,你的正二品大员能不能拦得住我的绣春刀了!”
“想必各位都识字,我就不费那点时候一一念了,诸位看看便好。”
雅阁内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一股子寒意自脚底攀了上来,诸位掌柜神采惨白,双肩轻颤,眼中都有绝望之色。
张松原看到林清,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元祐又夺过何掌柜手中的纸,亦是近似的环境,何新云攀附兵部侍郎刘映狄,向高丽这些部落发卖兵器,调换人参、雪莲这等宝贵药材,取利令人咋舌。
扑通——
他是虎帐里出来的人,和仇敌明刀明枪地干仗,可未料,最早捅他刀子的人竟不是火线的仇敌,而是火线。
“将何新云、张松原以及户部侍郎柳仪、户部尚书林清,兵部侍郎刘映狄一并拿入诏狱,此案不必颠末刑部和大理寺,得供词后定通敌之罪,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救这些害群之马。”
向这些部落的人运送那么多生铁兵械,给他们这些疆场交战的兵士压力便大了几分,可这些人完整将国度置之度外,只为一己之私欲,让无数人丧失了生命。
何新云与张松原都是惊骇得浑身颤栗,也不晓得是受了甚么刺激,张松原竟俄然昂首与元祐对视,声音亦蓦地拔高了几度,“你不过是个四品同知罢了,仗着本身是小公爷,横行霸道,有甚么资格定我的罪?我的背后也有人,正二品大员,比你官职可要高多了!”
诸位掌柜都起家拱手,恭敬地说道:“小公爷有事固然叮咛,我等不敢不从。”
如许的人,死不改过,他的心,便是挖出来,也是黑的!
元祐夺过身边张掌柜手里的纸,面色也突然阴沉下去,冷声念叨:“张松原,客籍山西太原,商号名曰‘景福记’,发卖皮货为主业;
部下的人当即会心,又带出去一小我。
元祐指尖按着眉心,有些难受,他是风花雪月的纨绔,是不着调的小公爷,身为锦衣卫右同知,竟从没有一天当真应用过手中的权力,到叶瑾夏将这些卷宗给他的时候,才算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表情说不出的沉重。
景泰十年,攀附户部侍郎柳仪,贿银三万两,玉雕观音一套,美婢一人,而后通过其攀附户部尚书林清,贿银五万两,鸡血紫檀屏风一套,文房四宝一套,东珠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