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才认识到,面前这位笑吟吟的纨绔不但仅只是个小公爷,还是锦衣卫都督,天子亲军的首级之一,手握数千密探,任何一个角落里产生的任何纤细事情,只要他想晓得,就必然能晓得。
他是虎帐里出来的人,和仇敌明刀明枪地干仗,可未料,最早捅他刀子的人竟不是火线的仇敌,而是火线。
景泰十一年始,张松原发卖生铁一起贿银出关,入林海、草原、大漠,同西凉、鞑靼、北狄等等部落停止买卖,以生铁调换各种皮货,取利甚巨,而后每年,张松原以此为业,景泰三十年,总计发卖生铁二十余万斤,产业百万计。”
何新云与张松原都是惊骇得浑身颤栗,也不晓得是受了甚么刺激,张松原竟俄然昂首与元祐对视,声音亦蓦地拔高了几度,“你不过是个四品同知罢了,仗着本身是小公爷,横行霸道,有甚么资格定我的罪?我的背后也有人,正二品大员,比你官职可要高多了!”
部下的人当即会心,又带出去一小我。
门外早已等待的锦衣卫冲了出去,将瘫软如烂泥的何新云与张松原押走,林清身为户部尚书,在这些人眼里,也不过是根任人宰割的明白菜罢了,还不如明白菜呢,起码明白菜切了还能吃......
叶瑾夏借着微小的光看清了他的脸孔,与林芝涵有几分类似,应是父女,想来便是户部尚书林清,也就是张松原口中的背后之人了。
元祐指尖按着眉心,有些难受,他是风花雪月的纨绔,是不着调的小公爷,身为锦衣卫右同知,竟从没有一天当真应用过手中的权力,到叶瑾夏将这些卷宗给他的时候,才算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表情说不出的沉重。
如许的人,死不改过,他的心,便是挖出来,也是黑的!
何新云与张松原朝元祐重重跪下,以头抢地,张张嘴想要说些甚么辩白,却发明任何说话在铁证面前都那么的惨白。
扑通——
雅阁内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一股子寒意自脚底攀了上来,诸位掌柜神采惨白,双肩轻颤,眼中都有绝望之色。
“将何新云、张松原以及户部侍郎柳仪、户部尚书林清,兵部侍郎刘映狄一并拿入诏狱,此案不必颠末刑部和大理寺,得供词后定通敌之罪,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救这些害群之马。”
元祐夺过身边张掌柜手里的纸,面色也突然阴沉下去,冷声念叨:“张松原,客籍山西太原,商号名曰‘景福记’,发卖皮货为主业;
一身宝蓝色儒衫,有撕扯的陈迹,玉冠在撕扯中散了,头发混乱地垂在耳边,看上去颓废惊骇。
喝过几杯酒后,元祐才笑眯眯地说道:“本日宴请诸位,确切是有要事相商。”
景泰十年,攀附户部侍郎柳仪,贿银三万两,玉雕观音一套,美婢一人,而后通过其攀附户部尚书林清,贿银五万两,鸡血紫檀屏风一套,文房四宝一套,东珠一对;
“想必各位都识字,我就不费那点时候一一念了,诸位看看便好。”
“如何?”元祐抿了抿唇,此时的他,眼中并无笑意,反倒成了挥动着镰刀的死神,微微扬手,便定了这些人的极刑。
悠悠念完纸上所写的内容,元祐的目光已经阴沉得几近能滴出水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何掌柜与张掌柜还真是生财有道啊,都说贩子的心眼最矫捷,这话公然不虚,不进矫捷,胆量也大,法规中严禁向外族番邦发卖生铁兵器军器,围者斩立决,两位掌柜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了,难怪短短时候内就能聚财数百万白银,真是好本领啊,鄙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