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氛围中仍残留一丝丝的血腥味,提示着他们,方才暖阁里产生了一场命案,而脱手的人却若无其事地端坐着,轻飘飘的眼风掠过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神态悠哉。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但商贾们心不在焉地吃了两筷子,并无多大的兴趣。
元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淡淡道:“不过如果今后再敢向外族番邦发卖生铁兵器军器,那就是斩首示众的了局,没得筹议。”
世人严峻坏了,大气不敢出一个,再无当时的同仇敌忾。
众掌柜苦着脸点头。
元祐抿了抿唇,凉薄的嗓音里透出些锋利挖苦,“诸位掌柜都是爱国爱民之人,还跪着做甚么,地上凉,快些起来!”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候,元祐擦完了绣春刀,利落地将其收回刀鞘,神采凛冽。
不断叩首的诸位掌柜不叩首了,改成点头,“不消了,这点小事就不必费事小公爷了。”
世人又是一抖,腿脚发软。
守在门外的锦衣卫们出去了,敏捷地将现场打扫结束,悄无声气的尸身被拖出去了,留下一地赤色,也被人细心地擦去了,不留陈迹。
宋掌柜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盗汗和额头磕出来的血,谨慎翼翼地问道:“贱民罪该万死,那敢问小公爷,如果我们出了这十五万两银子,之前我们办过的胡涂事......”
不乐意?谁敢不乐意?何新云、张松原再加林清,个个都不是善茬,可在元祐面前屁都不是,并且还当着他们的面宰了一只背景非常强大的‘鸡’,剩下的这群猴子谁还敢不乐意?幸亏十五万两也不算多,于他们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最多就是有点不忿罢了。
在坐的商贾只是心虚地看着他品酒,没敢动,内心头都在盼着这尊大神从速分开。
世民气里是有苦说不出来,就是你要还,我们也不敢接啊!
有的人身上溅了血,那是方才元祐杀人时溅到了,也不敢暴露半分不悦,更不敢脱手去擦拭。
世人无声苦笑,看着那张写满本身罪证的纸就浑身发软,哪敢不从?只是这酒水还真不是普通的苦涩啊......
元祐了然地挑了挑眉,倒是有几分惊奇地问道:“闲事已经谈完,怎生还不动筷子,这但是本公爷特地让厨房备下的美酒好菜,不吃岂不华侈了,诸位,请酒!”
这模样忒冷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元祐的神采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冷酷,疏离,乃至是讨厌,但被压在眼底深处了。
世民气中还是发虚,但还是乖乖地爬起来了。
“......”妈的,谁敢说他这不是巧取豪夺?站出来,老子绝对不打死他!
元祐指尖摩挲着绣春刀柄上的纹路,眼角上扬,滑过一抹挖苦的嘲笑,“如何,砸钱贿赂官员的时候那么风雅,一提到赈灾就不乐意了?”
元祐心底嘲笑,手指敲着桌子,漫不经心肠说道:“前段时候本公爷就在为赈灾一事驰驱,明天不过是找你们借十五万两银子罢了,也不算狮子大开口,再说了,这点银子,又不是不还了,这么不情不肯做甚么?”
而元祐对着满桌的菜肴却没有动筷子的欲~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凉薄的眸光自世人脸上滑过,不惊轻尘却锋锐砭骨。
“不敢,小人但凭小公爷调派!不敢有半点牢骚!”告饶的时候,还是非常有决计且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