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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雷带着她,骑马在戈壁中走了好久,彩衣的认识已垂垂恍惚……
锦依震惊地看着他,张掖离此两千多里,即便日夜兼程马不断蹄,恐怕也要半月余才气到,他自初六离京,竟然只用了十天就跑了个来回……
司马玉楼悄悄点头,将手中的青梅拿在面前,目光落在玉坠上,神思却有些飘远,“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么?……那年我才十岁,父亲一年前送我到梅居,拜在季先生门下……你被程叔带来的时候,满身生硬得像根木头一样……”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瞥见锦依有些不善的眼神,他收起了笑,接着说道:
皇宫里一片混乱,亲卫和侍从们都已乱作一团,镇静失措。她在母亲的房间找到父母的时候,两人浑身生硬地相互依偎着,一动不动,已是气味全无,殿内的侍女早已四散而逃了。
他的瞳眸还是敞亮,脸上却没有了昔日的飞扬超脱,神采慎重地接着道,“那人是威远侯部下一个谋士的侍从,我亲身审的,……咸和三年年初,他跟着他主子到过大月、乌孙和菴蔡,都与国主有过密谈……”
“当时我跟你说了很多话,你只是一声不吭,只剩两只紫色的眼睛,盯着我转来转去……你的眸子,如紫水晶普通……”
氛围中有淡淡的异香,这味道彩衣从未闻过,如同幽灵普通缠绕在她身周,她垂垂跑不动了,只感觉浑身沉重,血液仿佛都凝住了,……最后,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身子还想向前爬动,却再也不能动一下……
本来她觉得本身的事,能够季先生会奉告他,八年前,季先生向程叔提及嫁到华景的玑柔姑姑一年前病逝,她的女儿被送到尚秀堂里,因忍耐不了那边的艰苦,前些日子已香消玉殒了。
程雷不知皇宫里到底产生了甚么,除了夜康王室中人,其别人并无涓滴异状。
厮杀声、号令声、哭号声响起时,她听得清清楚楚,但垂垂的,这些声音也跟着知觉的沉沉麻痹渐不成闻……
程雷带着彩衣穿过戈壁,不敢进入华景的西北重镇,绕道西羌进了蜀地,到梅居的时候,已是两个月以后。
大月、乌孙和菴蔡的人来得时候方才好,就在皇城乱作一团之时,千军万马直突入城,王城中群龙无首,兵马很快便突入皇宫,程雷唯有带着彩衣独骑奔逃。
“夜康的朝贡被劫,是蒲月份的事儿,也就是说……”司马玉楼的声音,在锦依听来如同远在天涯,又似轰鸣于耳畔,“在此之前,便有人预谋了,夜康朝贡丧失,……乃至瘟疫,都是有报酬之……”
季舒玄医术高深,程雷暮年未到西域之前便与他了解。
季先生当时却淡淡说道:“若你情愿今后顶替了她的身份,眸色的事倒是好处理。只是费事一些,需****滴药。”
程雷带着她,在皇宫内到处奔驰,祖父、祖母、姐姐、哥哥们……全都如石头一样硬沉沉地,没有一丝朝气。
司马玉楼还是目光和顺,就像看到小兽故作凶恶张牙舞爪时。又无法又好笑,却又满含包涵,他浑身没有一条神经是绷紧的,还是随便地半躺在绒毡上。曲起的手臂撑着半身,手中把玩着本来系在腰间的一块玉坠儿,还是之前佩过的那枚青梅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