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上过香，身后统统人皆下跪，黑压压地跪了满院子的人。
礼毕，老夫人转头叫过锦依上前，“你离家这些年，本日再好好拜拜你母亲。”
左边的秦致礼看着跪在前面的两个女儿，昂首望向姜氏的牌位，眼中有些温濡的泪光。
比来锦依身边常是芊陌和巧薇跟着，采菁自发不受正视，内心不免有些委曲。
再赏了府里的一众管事每人百银，次等的五十银……给各府的大小丫环们散押岁钱。
她二人从下人手中接过香，上前膜拜。
世人轮番拿了壶签去抛，有的荣幸中了，鼓掌喝采，大多却都是掷不中的，也只得罚酒，吵吵嚷嚷的，极是热烈。
伸手将宽袖捋了捋，腕上的镯子叮当作响，她侧身站着，手中的壶签掷出，正中壶口。
自那日秦致礼向锦依发了火以后，这两日见到她便有些神采难堪。锦依还是如常地问了安，又向许氏施礼：“继母安好。”
锦如和锦依回了扶堇轩，命人在房中燃了很多红烛，两人对坐下棋。
斑斓悄悄上前，对锦依说道：“姐姐，我陪你一起给先母亲上香。”
右边一个角落里，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先贤妇姜氏玑柔之灵位”，孤零零地单独立着。锦依黯然，心中冷静祝祷。
到饺子端上来的时候，老夫人笑着道：“可都谨慎些，细心磕了牙。”
午宴过后，荷风菊院中戏台开锣，女眷这边的牌桌也摆了起来，几位夫人陪着老夫人摸骨牌。
锦依一早梳洗过，芊陌为她选了品红色快意纹裾服，本日家中嫡派女眷，有诰命的便要穿正服，如锦依如许尚未出嫁的便要穿浅一色的正红，其他庶出皆不能着红。
林氏家中原是武将出身，未出嫁前马术骑射也是样样精通的。现在虽已年过三旬，却还是腰身矗立，很有飒爽英姿。
这一夜阖府守岁，都是要闹到天明的。老夫人也在世人伴随下，快到二更天赋回房安息。
采菁端了茶盏来，悄悄放在锦依面前。锦依正凝神看戏，也未发觉。
“好，好，绣儿真是懂礼。”老夫人见她如此乖顺，慈和地笑赞她。
许氏脸上堆起笑容，眼角的细纹更加较着，“依姐儿坐吧。”
锦章媳妇孔氏打头，向那壶口掷去。壶身虽大，口却极小，掷偏了，她笑着认罚一杯。
一边摸牌的大夫人林氏，输了几把，转头见她们玩得欢畅，笑着走过来道：“我也来掷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