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笑容清浅,“不劳继母操心,我已选下了。”
许亦瑶便有些讪讪地笑道:“那……我就认个绣品好了。就这幅吧,请我家教习刺绣的徒弟绣出来就好了。”
秦斑斓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唇边微微噙笑。
世人皆在贴有筹品名单的锦幕前驻立,一起细看,一边和身边的闺中蜜友窃保私语。
忠义公家的娴夫人避了头筹,出了七百两。剩下皆是按了份额,右相府六百两,左相府五百两,庆荣侯府也是五百两……
一大群年青女子于湖畔的水榭中闲坐,面上俱都带着期盼短促的神情,向湖劈面的雅阁中了望。
英夫人也规劝锦依,“这认了筹的捐品如果拿不出来,虽不会有甚么惩罚,但却会鄙人一次筹会上公告出来……到时,只怕要让那起子嘴碎之人嘲笑了去。”
锦依浅笑道:“嬷嬷客气了,不需三月,一月便可。”
锦如问她,“姐姐你选哪个呢?要不就捐些料子吧,转头我跟哥哥说一声,让他备下来就是了。”
本年榜上第一的,乃是一幅六尺长三尺阔的《提篮观音》佛画的蜀绣织品。
余嬷嬷在上首,安排着几个侍女将前半年的筹款细目张贴在身后的锦幕上,中间另有一张乃是本年认筹的捐物榜。
余嬷嬷面色安闲地来到锦依面前,笑容可掬地行了一礼,道:“这是庆荣侯府的二蜜斯吧?这幅绣品尺寸极大,若认下来了,可在三个月内完成,届时我自会遣人前来府中收取。不知可否?”
许氏笑容呆滞,满目迷惑地向榜上望去。
锦依问锦如选得如何,她无所谓的笑笑,“天儿怪冷的,我就不选绣品了。费事点,我就捐些金饰好了。”说着,唤过粉杏让她去登记了。
又有人想到她身上的绣线如此精美,竟能在日光下变幻色采,便群情,“尚秀堂中织技排首,我猜她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又怎能等闲将三花出云纹改头换面,成了日出云端纹呢。”
这个才是本日浩繁闺阁女子存眷的。
也有些人见锦依认了一号捐品,面露不屑,轻声与身边人讽刺:“她怕是第一次插手这等筹会呢,只顾着面前风景,转头绣不出来时丢了颜面,那才叫人好笑。”
满厅皆惊,世人望向锦依,都是面带诧色。
这些皆是以府中的名义捐的款项,别的那张捐物榜,列的倒是些布料、金饰、织品、书画之类,乃是给各府的蜜斯们认筹的。
建邺城中贵女们的“香闺梦中人”,现在正和一群青年才俊谈笑风声地出了雅阁。
锦依斜睨到许亦瑶满眼调侃的目光,还未开口,许氏便笑盈盈地走过来,亲热隧道:“依姐儿但是有些难堪,你尽管选些布料便好,转头母亲帮你筹措。”
一时,名单上大多物品都已勾了红勾,剩下的,除了过分希少的书画之类,就只是些锦缎绸罗的布料了。
世人一片鼓噪,谢恺之是书画大师,特别擅画松柏,本来这幅《清柏风雨图》便在秦斑斓的手中,更想不到庆荣侯的这位嫡蜜斯脱手如此豪阔,竟拿来捐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