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有些迷惑,皆不见有何非常,单从药方来看,却又与锦琛现在的症状有些不符。遂道:“可否将未煎的药拿来我看看?”
药拿过来了,摊在桌上,一股浓厚的药材气味扑鼻而来。锦依用手指轻拨,细心检察,时不时拿至鼻下轻嗅。
听到这儿,谢氏眼中俄然透露惊惧的神采,喃喃说了句甚么,转头扑向炕上,将锦琛一把抱在怀中,身子颤栗得筛糠普通。
谢氏脸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色彩暗淡的双唇亦有些轻颤。
“莫非是药拿错了?”谢氏双目圆睁,慌乱起来。
“红豆性热,还是少让他吃为好。”顿了顿问道,“平时吃食上,可有避讳?”
谢氏不再多言,只将锦依的手紧紧握住,重重点头。
锦依又叮嘱了谢氏及一并丫环们,饮食和作息上需求重视之处,对谢氏道:“我现在归去细心考虑一个保养方剂,早晨拿来给你。请叔母找个可靠的嬷嬷,带了小厮去药馆抓药……至于之前的药,临时先不吃吧。”
谢氏慎重点头承诺了,送了她姐妹二人出来。
锦依退至椅上坐了,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又悄悄放在桌上。
锦如在一旁安抚道:“四叔母放心吧,有姐姐在,必然能治好琛哥儿的。”
织葵在旁又惊又喜,道:“昔日这般哭闹,总要大半个时候,哭到累极了的时候才气停下。二蜜斯真是国医圣手啊。”
过了半晌,锦琛双手规复,不再那般吓人的扭着。
谢氏将医师交代的都一一细述。
默了默,锦依望着谢氏,神采慎重,“我在尚秀堂中,医技师承的是曾医师,她是前朝国手曾老太爷的远亲孙女儿。厥后曾家坏了事,她便入了尚秀堂,一待便是三十年……”
想了想又道:“四叔母可否将现在锦琛吃着药的方剂拿给我瞧瞧?”
巧薇半跪在炕边,将锦琛的手握于掌中,伎俩轻柔又迅捷地顺通他的手指,将指尖青紫的部分疏浚化开。
谢氏大惊,让人去小厨房将药取一包过来,她神采变了数遍,方有些游移地问锦依:“依姐儿但是感觉有何不当?莫非这药有人做手脚?”
锦琛被她吓了一跳,挣扎了几下,也放声大哭起来,声音沙哑,似喉咙处有物梗着一样,呼哧呼哧的如风箱般抽动。
她转头看向锦琛,他一手抓着本身的那支银镯,另一只手却抓了红豆糕,嘴边还沾着些碎屑。
又对锦依道:“方剂我一向收着的。药是每隔三日由王医师的医僮送来的。”
“圣手谈不上,不过是比平凡人晓得得略多些。”锦依淡笑,将手覆在谢氏的手上,语气果断:“叔母放心,我定尽我所能,将琛哥儿的病调度好。”
锦依心头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敏感,又不想吓着她,便安抚道:“琛哥儿身材并无大碍,药方也无不当。只是服用两年,未见转机,倒是有些不平常。”
此时锦琛已不再哭闹,只是身子软软的,似是刚才已将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
一旁的谢氏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只用手捂着嘴,身子半软,靠在织葵肩上,额上细细的一层盗汗。
这些年,请了无数医师,都只是以和缓病情的门路医治,从无一人敢言治愈。此时锦依沉寂的脸上,一双淡紫眸子透出的炯炯神采,竟让谢氏莫名地信赖,本身的儿子或许真有不再痴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