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陌在身后小声道,“那三只红玛瑙碟子里的,便是品寒糕——松香苓玉,竹韵翠粉、婢女苏柰。”
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滋味有些甜美,入口生津,喉间却又带着丝丝苦意。锦依细品了品,低声笑道:“这茶便是品寒茶了。茶中暗香乃是松香,梅花为甘,竹韵带苦。”
本来在楼里的人都出来,一旁聚在一处玩耍的也都停了下来。校场东边的石台下,已经安设好了坐位,世人顺次退席看戏。
台上的女先儿正在说《绿牡丹》,讲的是将门之子骆宏勋与江湖侠女花碧莲,剪除佞臣及其翅膀,相识相恋,几经波折,终立室属的故事。
锦依以手扶额,摇了点头实在听不下去了,心中也不由敬佩起她实是心志果断。
范敏芝听了,轻笑道:“依姐儿的舌头真灵。”
她在梅居时,也曾习过听音辩物,耳力极佳,那三人虽声音压得极低,却也听到了几句。
正厅宽广,能容下二三百人的宴席。中间另有侧厅,范围也不小,装潢得却更精美些。
只是此时她乌沉沉的眉皱作一团,眼中尽是忧愁懊丧,持续小声说道:“我见他与长丰侯爷正从林子里出来,便上去找他说话……可他却看都未看我一眼,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便带马掉头走了。……”
余下锦依身边一众满脸绝望的女子。
世人皆听得出神,俄然中间的桌上,传来一个女子的低声惊呼:“你真的去了钟山?”接着,又将声音抬高了下去。
安氏天然是带着秦怜坐在了她娘家那边,秦怜本想和秦湘一道,和斑斓坐在一起的,却又不敢逆了嫡母的情意,只得低头坐在安氏身侧,听着耳畔侬侬吴语。
“他不是回绝我!”王梓晨义正言辞的,声音倒还是压得极低,“他跟皇上说,他仍想在外游历几年,临时偶然立室……”
锦依早膳吃的未几,看了看桌上的点心,翠玉豆糕,玫瑰香梨奶糕,另几碟却叫不着名字。
四周的人倒都不如何留意,台上的女先儿正讲到“缚子跪门”,厅内的世人正听得将心都悬了起来。
锦依看着她,冷静叹了口气,跟着锦如等人进了侧厅。
一旁的夏欣悦带着敬佩和恋慕的语气叹了一声,“你竟这么大的胆量,都上去找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