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东墙边的几案,“今后我屋里供瓶和熏香之事,巧薇你打理着。”
扶堇轩正厅内,墙角的炭盆烧得正旺,屋子里暖融融的。临门一架小巧精美的紫檀木织金蝠纹屏风,东墙边置着一对几案,一个广口青釉梅瓶内,供着几枝红梅。另一案上,是一尊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鼎,内燃苏合香,烟气袅袅。
巧薇双目通红,轻声道,“蜜斯,你放心!”
巧薇在旁开口:“之前蜜斯就是住在这扶堇轩。当时夫人还在,将蜜斯的绣阁清算的清爽高雅。……夫人归天赋三个月,蜜斯就被侯爷送到华阴山……现在,这些东西都不是旧物了。”
实在这些年在尚秀堂的糊口,并不像外人想像的那般艰巨。程叔在堂内高低办理得好,固然糊口不能优渥,但却也并无吵架苛责之难。
锦依起家,客气地应了。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将织、植、医、食等技艺研习高深。祖母派人去接她的时候,她已并不在尚秀堂中,而是在蜀中梅居。
又交代了一些家常事件,采菁和两个嬷嬷目睹她去处得体,诸事安排的妥妥铛铛,与其他勋贵之家的闺中贵女并无差别,之前心中的轻视之意都淡了很多,恭恭敬敬听了,各自散去。
锦轩见她神态透着淡淡的怠倦,知她一时不肯多说,便道:“你一起上辛苦多日了,先好好歇息吧。等过几日,我去求了老祖宗,接你来我们府里住些日子。好不好?”
饭后,许氏房里的小丫环来,传了庆荣侯的话,道:“侯爷返来了。说本日公事太忙,有些累了,请二蜜斯明日一早再去书房存候,本日就不见了。”
“采菁原是祖母身边的人,此后我这里,大小事物一应你做主就好,还要你多操心了。巧薇自幼跟着我,现在我贴身的事件,就还是她来做。”
小丫环又道:“夫人请巧薇女人去一趟。说问问二蜜斯这里还缺甚么东西不缺。”
锦依见了她,也未几问,只淡淡隧道:“该歇息了。”
巧薇将百般菜都先细看了一遍,有的还拿到近前闻了闻,道:“今后灶上的事,我也很多看着点。”
锦如和哥哥一同,将锦依送回至扶堇轩。
内屋中,只余下锦依和巧薇二人。
到了傍晚,小厨房中送来晚餐。几样精美菜肴,配着百般小菜。锦依遣了世人出去,只留巧薇。二人一同坐在案前,与昔日在尚秀堂时一样,二人同吃。
从华阴山返来,马车走了整整五天,一起风尘仆仆。锦依至房后的净室沐浴,出来时挽起黑润油亮、长及腰间的湿发,披了件玫瑰红蹙金双层长尾鸾袍,在案前亲身调弄熏香。
“依姐姐,你信中要我帮你找的人,我已找着了……”锦如明丽的脸上带着些慎重,与她一贯的娇憨稚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当年婶娘归天后,清桐苑中的下人都未留府,一并斥逐了出去。我找人探听了好久,运气倒好,竟找着了本来在婶娘身边的大丫环以蕊。”
她湛湛的紫眸中,出现一丝茫然。
锦依嗯了一声,轻声道:“我们现在根底尚浅,府里也无可用之人,事事都得亲力亲为,你是要辛苦了。”
锦依打量室内,柞榛木雕花月洞架子床,罩着红绡金丝纱帐。一张玉面雕吉利纹屏风隔挡于前,窗前一座白玉镶金刻牡丹纹菱花镜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