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妇孺唯恐被奔马撞上,相互号召着谨慎走避,要晓得缇骑奔驰如飞,平凡人等被撞了也是白撞,上月就有个不长眼的小贩躲闪不及,被撞断了三根肋骨。
第二日一早,从永嘉衙门的方向,如雷的马蹄声着地滚滚而来,三五名校尉身披飞鱼服,腰系鸾带,挂绣春刀,胯下健马身高腿长,威风凛冽地一起横冲直撞。
锦衣卫自永乐年间起在各地设了十四个千户所,南京便有一个千户所,温州府设有百户卫所,因永嘉地理位置非常首要,乃是温州、湖州、宁波等地的通衢枢路,是以在此地驻扎了十余名校尉力士,安派了面前这位眼神阴鹫的中年男人担负小旗,乃是知县杨鼎鑫的侄子常琨。
他家中也是南京勋贵,自小仗着家中权势,飞扬放肆、玩皮非常,面前这几名锦衣卫气势汹汹,倒也不放在眼里。何况周墨白乃是他正儿八经交学费拜的师父,岂容这班缇骑凌辱,刚才正要发飙,却听得周墨白涉案白莲教,不觉一惊,此事干系严峻,如果然与逆匪连累上,那即便是父亲出面也讳饰不下来,一时不觉迟疑不已,
“卑职明白!”陈清扬心中一凛,看来杨大人这回是要周家家破人亡,方解心头之恨。
杨惟斌不幸巴巴地站在屋子正中,脸上身上被包裹得像一只粽子,像个在外受了欺负回家告状的孩子,小声地抽泣,眼泪哗哗直流。
杨鼎鑫雷霆大怒,在他辖制之下,竟然产生这类蒙麻袋打黑棍的恶性社会治安事件,并且受害者竟然是他的独子,这的确是对他这一县之令的严峻挑衅!
常琨一声喝道,几名锦衣卫上前将手中绣春刀抵至周墨白身前。
贩子两边摆摊的小贩们来不及清算挡路的玩意儿,被这一行人马冲撞,只见掀倒的板车,打泼的汤碗,弄翻的蒸笼,闹了个稀哩哗啦。
身边的余邦瑞听闻这话后也是一愣,转头不信赖地看着师父周墨白。
一声惊呼好似半空里打了个炸雷,永嘉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顿时混乱不堪。
常琨带头冲进周府,沉着脸喝道:“锦衣卫办案,休得鼓噪!”
周墨白笑容一滞后,剧情窜改太快,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顺水推舟承诺做做锦衣校尉,转眼就是钢刀加身,咱甚么时候成逆匪了?
“谁说要饶周家小儿的命?”杨鼎鑫嘲笑数声:“待周家将产业转至我的名下,便在牢中成果了周家小儿!”
昨夜之事被衬着得格外暴力,周墨白被描述成终究杀人魔王,只差没把杨衙内大卸八块。那虎伥的中年男人也不晓得是何许人也,但只要抓住周墨白,总能顺藤摸瓜查出来。
周墨白摸摸鼻子,讪嘲笑道:“不知几位官爷是否弄错了?鄙人温文尔雅、风采翩翩,如何能够会使逆匪?你们……你们见过这么眉清目秀,举止萧洒的逆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