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鱼俱罗泼酒、夺刀、敬酒,一气呵成,不要说向有突厥第一懦夫之称的雍虞闾,即便是对武功身法一窍不通的宇文般若也能瞧出鱼俱罗技艺不凡,雍虞闾若论近身搏斗,决非此人的敌手。
杨广对李彻再三向本身蹙眉表示浑如无睹,回身重新落座,与宇文般若、处罗喉等人畅怀痛饮起来,如此一来,大帐以内,只要李彻和逼迫杨广就范未成的雍虞闾显得讪讪的,打不起精力来。
雍虞闾坐在杨广劈面,本来还耷拉着脑袋,显出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此时听到可贺敦向杨广提出索回本来的侍女,他却误觉得宇文般如成心难堪杨广,心念一闪,伸手从怀中摸出那柄“吟月”宝刀,往面前的几案上一撂,冲杨广抱拳说道:“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能够承全。这柄‘吟月’刀本就是我突厥先人锻造而成,自应归我突厥统统,就请王爷将这柄刀留下,临时作为我兄弟染干长安赠马的回报吧。”
李彻闻听此言,皱眉转头盯了杨广一眼,心中暗想:晋王毕竟年幼,未能察知此中的短长枢纽,如此草率地承诺与处罗喉立约,岂不正中了宇文般若的下怀?
李彻见杨广教唆鱼俱罗俄然脱手,硬生生从雍虞闾手中夺回了“吟月”刀,心知此举极其不当,唯恐在此处再逗留下去,迟早会激起变故,忙俯下身提示杨广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尽早解缆出发吧。”
方才他莫名其妙地就被鱼俱罗从面前的几案上夺回了“吟月”刀,一怒之下,确有和杨广当场翻脸之意,但是当宇文般若满面秋色地走近他身边,提鼻嗅到她身上披收回的阵阵体香之时,雍虞闾只感到骨软筋麻,胸中的肝火顿时消逝地无影无踪,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宇文般若,再也舍不得挪开了。
和约一经签下,宇文般若展颜笑谓杨广道:“阿纵白道州此行,于突厥,于隋国,收成皆颇丰矣。目下天气尚早,阿纵但请入坐,多饮几碗,再走不迟。”
杨广心中揣着另一种筹算,碍于当着宇文般若等人的面儿,没法向李彻解释清楚,但是他却未因宇文般若态度的突然窜改而放松对她的戒心,此时听她问及安如溪的行迹,不由得回想起染干曾几次三番地密晤安如溪的旧事来,顿觉心中一紧,冲宇文般若点了点头。
宇文般若明显已从染干口中得知了安如溪分开晋王府,进入万善尼寺削发修行的事,本是随口一问,蓦地见杨广浅笑着冲本身点了点头,她反倒是略微一怔,旋即粉饰着转向处罗喉,主动解释道:“安如溪原是我身边一名得力的侍女,现在在阿纵身边服侍,我自嫁入突厥后,身边一向贫乏一名像她那样知冷知热的体已人儿,是以便深思着再要她返来,和我做伴。”
她唯恐雍虞闾被鱼俱罗夺去了掌中宝刀,面子高低不来,会当场翻脸,忙出面打圆场道:“此刀既然已归阿纵统统,雍虞闾你岂能够人所难,向阿纵强讨此刀?方才我酒后讲错,同阿纵开了个打趣,你又何必当真呢?”一边说着,一边竟亲身站起家,手端着一碗马奶酒,来到雍虞闾身边,浅笑着将手中的马奶酒递给了他。
她这话虽是冲着处罗喉说的,可说话之时一双美目却不时地掠向杨广,仿佛在向他提出要求。
先前入帐之时,雍虞闾不由分辩,即将杨广随身照顾的这柄“吟月”刀揣入了本身怀中,已几乎令鱼俱罗当场和他翻了脸,此时听到他竟大言不惭地逼迫本身将刀赠送给他,杨广的神采顿时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