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虽是冲着处罗喉说的,可说话之时一双美目却不时地掠向杨广,仿佛在向他提出要求。
依李彻的本意,是要趁宇文般若开口借水之机,迫其签下一份休兵和约,以作为引水出关的互换前提。目睹得宇文般若将这个困难推给了处罗喉,李彻犹在沉吟之际,已听杨广慨然答道:“好,本日我就和突利可汗劈面立约,大隋和突厥互不扰乱。”
雍虞闾坐在杨广劈面,本来还耷拉着脑袋,显出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此时听到可贺敦向杨广提出索回本来的侍女,他却误觉得宇文般如成心难堪杨广,心念一闪,伸手从怀中摸出那柄“吟月”宝刀,往面前的几案上一撂,冲杨广抱拳说道:“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能够承全。这柄‘吟月’刀本就是我突厥先人锻造而成,自应归我突厥统统,就请王爷将这柄刀留下,临时作为我兄弟染干长安赠马的回报吧。”
杨广心中揣着另一种筹算,碍于当着宇文般若等人的面儿,没法向李彻解释清楚,但是他却未因宇文般若态度的突然窜改而放松对她的戒心,此时听她问及安如溪的行迹,不由得回想起染干曾几次三番地密晤安如溪的旧事来,顿觉心中一紧,冲宇文般若点了点头。
宇文般若虽是雍虞闾亲生父亲,突厥沙钵略可汗摄图的可贺敦,但是论起年事来,较雍虞闾尚小着一两岁,二人名义上是母子,实则年事相称。雍虞闾自从见着宇文般若,私内心就深深地被她的仙颜所佩服,对她怀有倾慕之心,只是碍于她是本身名义上的母亲,平时才不敢心存非份之想。
方才他莫名其妙地就被鱼俱罗从面前的几案上夺回了“吟月”刀,一怒之下,确有和杨广当场翻脸之意,但是当宇文般若满面秋色地走近他身边,提鼻嗅到她身上披收回的阵阵体香之时,雍虞闾只感到骨软筋麻,胸中的肝火顿时消逝地无影无踪,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宇文般若,再也舍不得挪开了。
心中虽对杨广抱有不满,但是他话既已说出口,身为随员的本身决然不能当着突厥人的面儿劝止他,李彻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杨广和处罗喉在牙帐内签订了一份互不侵犯的和约。
初度见面,哦,不。精确地说,自成为相互的敌手后,宇文般若初度与本身见面,竟然就向本身提出索要安如溪如许的要求,这实在是大大出乎杨广的预感,也不甚合道理。是以,杨广固然明显听出了宇文般若话中隐含的要求之意,一时候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呆呆地望着宇文般若,既没点头承诺,也未点头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