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在挽救杨爽撤回关内一役中立下首功,不久前被杨广擢升为标兵营的管带,当今已是官居六品(杨广承诺给他的仪同勋阶尚要待天子正式诏准后才可晋任)的堂堂官军将佐,此时被杨广揭出他盗窟匪贼的出身,颇觉难堪。
萧厄虽因出世在仲春间,被其父萧岿视为不吉之人,自幼寄养在亲戚家,培养了她狂野不羁的脾气,内心深处却仍保持着仁慈、和顺的江南女子赋性,此时见萧禹硬是接住了她出下的这道困难,略一思忖,忙改口说道:“也罢,只要你能办到这第二件事,这个压轿郎你不做也行。”
萧禹如此痛快地便承诺做为压轿郎随本身嫁往长安,倒使得萧厄心中有些悔怨起来:本身与这个兄弟从未谋过面,却无端地要他小小年纪,便伴同本身分开父母,远嫁长安,这未免有点儿过份了。
杨广在张须陀、鲜于罗两人的搀扶下,一回到本身居住的小院,就迫不及待地差人将赵才唤来,劈面向他扣问起关于此次他受命回长安送信,父皇母后是否承诺他正式迎娶安如溪为妾的事来了。
传闻这封信是鱼赞写给本身的,杨广目光一闪,忙拆开手札来谛视观瞧。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被隋高祖佳耦奉为神仙的太史令来和,当着她将来姑婆独孤伽罗的面儿说出了一番名凶人吉的话来,使得她再次逃婚的诡计落了空。
“王爷,这一起跟从杨令使返回并州,我曾听他偶然间露过一句话,说是要安女人去奉养晋王妃......”赵才见杨广闷声不言语,遂主动奉迎道。
“回禀王爷,小的因身份寒微,没有被诏准入宫面见皇上、娘娘,只是托扼守宫门的禁军向皇上、娘娘转呈了王爷的家书,也未曾接到过皇上、娘娘关于此事的答复。不过......”赵才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来,双手捧着,呈给杨广。
“这是王爷在长安府中的鱼老爷,传闻我是奉王爷之命,从并州赶回长安送信的,便找到我,命我将这封手札带回并州,劈面交到王爷手中。”
萧禹却刻薄地一笑,反劝姐姐道:“我听人说,男人汉大丈夫,须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方不枉来到人间走上一遭。姐姐肯要我做压轿郎,带我一起见地见地长安的气象,我正求之不得,怎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呢?”
也幸亏如此,才使得杨广将杨约、萧厄一行迎至并州城内馆驿安设下以后,遁辞要待明日在行台衙署议事厅将行台一从僚属聚齐后,再正式恭聆圣谕。杨约因到并州时天气已晚,也没多想,便承诺了杨广的要求。
鱼赞在写给杨广的这封信中只提及了一件事:袖红已死,死因不明。
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独孤伽罗在长安宫中一见了她的面儿,就对她赞不断口,夸她生就一副旺夫相,说她儿子阿纵如果和她成了亲,做了伉俪,必能长命百岁、多子多孙。
“姐姐请说,你要我做到的第二件事又是甚么呢?”萧禹虽和萧厄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他从小长到大,还从未和如此斑斓的女子四目相对地悠长凝睇过,目睹萧厄盯着他浅笑不语,不由害起羞来,开口催促起她来。
萧厄见他满脸稚气未脱,眉宇间已模糊显出一股子豪气,不由悄悄诧异道:与萧琮比拟,面前这个孩子今后必能成绩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