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便该斩草除根。”
“娘亲如何还不出来?”她来正院已有好一会儿了,柳氏但是从不睡懒觉的。
还喝醉了,平时她爹欢畅起来能一杯接一杯,那是因着酒的度数低,竹叶青陈酿可不一样。九师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会这般不经打击呀,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错,还不至于砸了江神医的招牌,实在是令人费解。
“昨儿老爷和江神医喝得酩酊酣醉,整整两坛子竹叶青陈酿,好一番折腾,今晨醒来另有些不复苏,谁都不让奉侍,只认夫人。”老爷与夫人的豪情是真的好,孩子都有四个了,还像新婚时那般浓情密意。
“夫人别焦急,郑嬷嬷前儿告了五日假,今儿才第三日,必不是为了蜜斯之事。”紫苏细心慎重,一边为柳氏系着腰带,一边阐发着。
这日,柳氏哄着逸哥儿歇晌,外间小丫环禀报说郑嬷嬷求见。
来到外间,乍一见到郑嬷嬷,统统人都吓了一跳,本来是白白胖胖一身福泰的中年妇人,现在倒是面色土黄眼圈乌青。甫一见到柳氏,便跪了下去,连连叩首。
“这神婆果然有几分本领?”苏青诺满脸疑问望着朱砂,以她穿越这件事来看,鬼神之事不成不信,但神婆治病这一说她仍然感觉不如何靠谱。
“郑嬷嬷来正院,但是阿诺有甚么事儿?”柳氏担忧闺女,将迷含混糊快睡着的小儿子递给奶娘,便表示丫环替她换衣。郑嬷嬷是苏青诺院里的管事嬷嬷,前些年柳氏照顾苏青诺不假人手,事事亲为,便是睡也是在正院耳房,是以这郑嬷嬷来苏府还不到两年。
“你已经极力了。”作为医者,眼睁睁看着病患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其间各种已是司空见惯,只是不免自责。虽则江九面相凶恶,心底却实在柔嫩。
“怎会这般俄然?”这几个月眼瞧着郑嬷嬷愈发肥胖,原觉得只是过用心忧,毕竟只是风寒,孩子该是好好儿的,没想到,说没就没了。虽说风寒在当代不能轻视,但只要防微杜渐,也不是大病,郑嬷嬷家也不是那贫苦吃不起药的,莫非不是浅显的风寒?
“青黛这是心疼夫人的银子呢,我便悄悄奉告与你,我们夫人的银子便是养多少个青黛都是轻巧的。”朱砂端着盆子出去,恰好闻声青黛的话,她管着柳氏的小库房,自是晓得柳氏的嫁奁之丰富。
“嬷嬷总得细心说说是如何一回事儿,夫人方才好为你做主不是。”紫苏这句话让郑嬷嬷稍稍沉着些许,混乱无章地解释开来。
江九的说话声垂垂小了,变成喃喃嘟囔,又化为一声感喟,再厥后便趴在了桌子上。
她们原是柳府家生子,随柳氏到了苏府,这些年畴昔,由当初的二等三等小丫头升至贴身丫环,都是无能又忠心的,柳氏也不拘着她们的性子。
苏青诺点点头,有了银子好好补上一补,但愿再得一个孙儿,毕竟这男丁在当代的子嗣传承中意义不凡。
郑嬷嬷心急火燎的跟着去了,小厮返来禀报,江神医与二少爷皆在自家医馆,晓得事情原委后便清算药箱直接赶去。
原是郑嬷嬷几次乞假皆为归去照顾孙儿,老郑家就郑嬷嬷儿子这一根独苗,倒是自娘胎里身材就亏虚得短长。幸亏儿媳妇好生养,连着生了两个孙女,好不轻易盼来一个带把儿的,身材也安康。年关里受了寒便一向病着,此次归去愈发严峻,昨日抓了副药,直至本日眼看着是真要不好了,郑嬷嬷才慌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