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刚拜师时,师父大略讲了些许,并非主攻面相一门,当不得真,如果……”原想再谦善几句,表白本身学艺不精,如果说错了可别见怪,却见皇上面色寂然,仿似家国大事般谨慎,只好咽下废话,“单看面相,怕是女子之佼佼者,竟是……竟是能旺国兴邦。”
“老奴不敢,皇后娘娘慧眼,老奴……”徐方面带急色,扯了衣袖擦并不存在的汗水,描述狼狈,“这……主子大胆猜想,说不定淑妃娘娘这是龙凤双胎啊!”
皇上说得,徐方却不好说淑妃皇后如何,只道:“都说酸儿辣女,淑妃娘娘此番定能诞下皇子。”
“皇后说,女美娘儿丑母,你倒是有胆量与皇后反着说,看皇后小性子起来不扒了你的皮。”
此时天子刚下了朝,乘坐御辇由宣政殿到了正德殿,平常措置政务之处,亦即天子的寝宫。
“淑妃……她此次倒是学乖了,循分三月。”说着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追思,几分欣然,“喜怒不节,怕是皇后给气的,淑妃定是不料皇后会来这么一出,呵,倒是她惯常的性子。”
楚远绍却并未被徐方的狼狈所逗笑,也并未因徐方的猜想而畅怀。
徐方在殿外守着,皇上密见浑仪监张监正。
“传召张监正。”
“行了,转头赏你几份土仪。”
墙角燃着上好的银丝碳,掐丝珐琅三脚香炉内氤氲着一股玫瑰味儿。
“满朝文武皆知,朕欲迎静音方丈前来溯都城,待之以国师之尊,熟料却被频频回绝,后,朕欲送五皇子前去埋头庵拜静音方丈为师,亦被回绝,是以,朕想要看看,这静音方丈的弟子有何本事,却真是得六合庇佑之人。”
淑妃斜倚暖炕,享用着丫环送到嘴边的生果,咽下口中食品,略微尖细的声声响起,“嬷嬷,初时本宫有了身子,您说悄悄的,过了三月胎稳便可出素心殿,我可都是听了您的,对外告病,便是皇上几次前来都是抹了粉丑兮兮的装病。现在呢!三月期满,但是宁颜华却禁了本宫的足!昨日派去正德殿的人,倒是只带返来几样死物件,我缺那玩意儿吗!”
楚远绍回想张监正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请辞,无法道:“这张监正,过分于谨慎了。”
大过年的,可别是甚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