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扬昂首望天,但觉四野苍穹昏昏如泥,中悬一轮月明却波光盈盈,就如水流而过。看着这一色天涯正正暗合了师卦之说,心下一叹,停下了脚步。略一凝神,也不再前行,在此练起功来。
以是,思考了半晌,韩齐海即直言道:“也不瞒王爷,我此番的出城打算,并无实足的掌控。”
也因为体味,这三个月来,秦思扬和柳双离都乖乖的,没敢往竹林处乱走一步。恐怕走错一步,就会困死在这构造重重的八卦阵中。
“呵呵,韩公子的打算真很全面。”
韩齐海轻吟一声,突道:“王爷所学,当知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韩齐海看着秦思扬骤变的神采,又是微微一笑,道:“王爷身份高贵,按理不该与草民为伴。”
在重视到这竹林迷宫竟是依着《易经》之理而建后,秦思扬就曾直接向韩齐海寻问过竹林的建法。这位韩家三公子倒是非常欢畅,详确的给秦思扬讲授了一番,还抽暇带他在竹林中都走了一圈。
秦思扬脸一黑,放狠了口气道:“够了,你少在我面前再说这些话。”
秦思扬一惊,寻声看去,却见韩齐海徐行自墨色深深的竹林中走出。一脸的清雅中,模糊含着一丝莫名的忧思,淡淡的悲怆。
“呵呵!”秦思扬俄然一声嘲笑,好似韩齐海这问话真的非常好笑:“这一年多来,我怕的事还少吗?”
地中有水为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秦思扬听着,哼了一声:“真是好明事理啊!呵呵,真未曾想看着如此崇高清雅的韩三公子,原也是个冬烘!”
可韩齐海还是对峙着,因为他晓得,有一些事申明。
韩齐海听着倒是不觉得意的一笑,昂首望着天上的明月,道:“王爷就是王爷,没法窜改。因为有些命天生已必定,人力底子没法逃开。”
“韩公子有何事吗?”秦思扬冷冷的问道。
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已近到中天,秦思扬停下拳脚,伸手抹去了一头的汗水,歇了半晌后,正自要回身归去。
韩齐海摇着头:“我没想错,也不会错!贤人之言,虽为至理,可不经历练,皆难知其真意。而不知其真,就会反损其理。王爷有此一历,虽多经险阻,在我看来反是你的福分。”
“也是!”韩齐海亦是一笑:“王爷虽还幼年,可早有筹办。那韩三也实言奉告王爷,如此次出城打算失利,王爷的身份恐就会在宣化明白于天下。”
韩齐海却站在路中,恰好挡去了秦思扬的来路。
“呃?”
“王爷何需如此神采?”韩齐海眨了眨眼,又出声问道。他话中的语气是在寻问,可面上的神采,倒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韩齐海收紧了眉头,说道:“王爷也晓得,我们两今后就要取道出城?”
“如何,现在俄然说来,莫非韩公子窜改主张,不想出城了?”
秦思扬乌青着脸,咬着牙,一时候竟不知如何回应这话。
秦思扬皱了皱眉,道:“亚圣之语,我如何能不知。韩公子俄然说这话来,是何企图?”
男孩语气之生冷,较着表白了他不肯再谈的态度。
秦思扬一怔,盯着韩齐海半晌,回道:“我说过,韩公子你真是想错我了。”
月光皎皎,林中喧闹。
突听竹林暗处,响起两声轻脆的掌声,一个轻淡的男声缓声赞道:“王爷的技艺练得更加的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