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敏捷地扎上针,看着枯黄藤蔓中缓缓活动的液体,不由对劲地咧嘴笑了。
都说南陈女子和婉文静,这个女子和和婉一点儿都不搭边,但看上去竟然扎眼地要命。不过不知为甚么,他被她这么一气,连日来的郁气竟然一消而散。
如何随军大夫向来没提过这些?
她说得眉飞色舞,耶律玄却听得一头雾水。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词儿,他如何就感觉那么陌生呢?
那双灿烂如明月般的大眼睛上,是一双斜飞入鬓纤颀长眉,给她温和的五官平增了几分豪气,彰显出仆民气里的刚毅。
面对病患,身为医者,南宫仪天然不敢怠慢。她忙要来银针,消了毒,往耶律玄胸口就扎去。手起针落,在完颜烈看得目炫狼籍的景象下,已经扎了十余针。
完颜烈不知这女人又要捣甚么鬼,只是看在她经心极力地给主子医治的份上,还是去了。
这些可算甚么?当代的斤两可比当代小很多!
南宫仪可不这么想,身上绑着黄金,她内心就结壮了。宿世里田野练习的时候,身上但是负重几十斤的东西。
完颜烈本性固然粗暴,但心机却甚是细致。他眉头一挑,咧嘴笑了。
南宫仪帮衬着忙活动手头的活儿,那里晓得耶律玄朴重勾勾地盯着她看?
完颜烈手里捧着一把洗洁净了的蒲公英,一头闯出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这里又不缺吃的,要完颜烈挖野菜做甚么?
一讲到野菜,南宫仪就翻开了话匣子,“这个啊,但是个好东西呢。那野菜叫蒲公英,学名叫黄花地丁,但是清热解毒消炎抗菌的好药,这里没有抗生素,只能靠它来保你的小命了。”
他悄悄地吁出一口气,猎奇地问道,“你这针是不是止痛的?”
女子低着头,手里拿着纱布,谨慎地轻拭着伤口。
固然不晓得甚么是消炎抗菌的,但看这女人一说到药上就神采飞扬容光抖擞的,他的心还是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心底深处软地几近能滴出水来,让他忍不住就盯着南宫仪那张眉开眼笑的脸看呆了。
看着耶律玄瞪着那双苍茫的眸子,她就一阵好笑:任他再能,也不过是个前人,如许的事情他如何会懂?
南宫仪素有南陈第一美人的名号,那面貌自是倾国倾城的,此时那欢畅的笑容,更加衬得她端倪如画,天姿国色。
清算安妥,南宫仪二话不说,手脚敏捷地挽起耶律玄的袖子,拿着钻洞的银簪子,美意美意地给他解释着,“你的伤势很重,我特地给你配了心机盐水,有助于你解毒消炎,不过得静脉注射才行。”
这下,太后她白叟家该放心了。
管他甚么中医西医,只要到她这儿,还没有行不通的。这就是战地军医和浅显大夫的不同了。
主子盯着女人看,这是天大的功德儿!
南宫仪一点儿都不客气,见金元宝太多,干脆就让完颜烈找了个布袋,当着耶律玄的面,一个一个谨慎翼翼地把那些金元宝给塞出来,绑在了腰间。
偏生有如许豪气勃勃长眉的人,却长了一个挺翘的小鼻梁和一张菱形花瓣样的小嘴儿。但是却又恰好调和都雅得要死,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
耶律玄看着南宫仪敏捷地拿洁净的纱布蘸了盐水擦拭他的伤口,却没有昨日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不由问她,“你既然会扎针止痛,为何昨晚拔箭头的时候不给本……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