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话音方落,就听门口的小丫环的通传声:“二老爷返来了。”
静和也不急于改正她,眼角一瞥,觑见梁妈妈在一旁,暗青浮肿的脸庞,双眼下充满乌青,想来昨夜睡得非常不好。
周氏满脸骇怪,尚未开口,突听噗通一声!
静和禁不住眼眶温热,她望着坐在身边的父亲、母亲,躺在床上的弟弟,心中只感觉暖和如置身三月天普通。
她正要开言,徐兆坤渐渐开了口:“要不,就留下她吧,多给些养老银子便是……”徐兆坤虽说话痴钝,有些痴傻,心肠却很软。
若不是这老货从中安排牵线,不然娘亲那样脆弱的性子,又深在侯府当中,如何会一步踏错?
梁妈妈说着话儿已是老泪纵横,凄声哀哀,引得周氏也湿了眼眶,不住拿帕子擦拭眼泪,又亲身上前扶起梁妈妈,说道:“妈妈快快请起,您待我们娘仨情深义重,我天然也舍不得妈妈,只是和儿她梦中向神仙立了誓,再说您老上了年纪,我也不忍心让您持续与家人分离……”
周氏听到这话,只觉无言以对,看向静和,静和悄悄握拳,公然这老货不好对于,竟还敢偷听她和爹娘的对话。
静和听到父母的话,几乎气歪了鼻子,她想起上一世她就是节制不好本身的脾气,做事打动,受不得别人激将,反倒给了别人刀把,因而当下只好按捺下心机,点头应允,又道:“神仙还说了,若不能恩宽奴婢,只要女儿能使爹娘伉俪敦睦也可原宥女儿。”
静和放开母亲的手,出去将父亲拉进屋子里来。
大伯母是个守礼的人,况又寡居无聊,日日都往老夫人住的正房存候。
她转目定定地看了梁妈妈一会儿,才又对周氏说:“娘要谅解的做女儿的心,梁妈妈,就请你去拿一趟吧。”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静和便自去安息不提。
父亲那份产业老夫人偶然过问,天然都被瑾老姨娘给了四叔四婶。
梁妈妈勉强赔笑道:“让女人挂记了。”
她定定神,对梁妈妈道:“归去把我放在桌上的酸梅拿来,给爹爹和娘尝尝。”
“妈妈这是如何了?是下头人不听使唤,还是外头院子里的人给妈妈气受。”静和装傻道。
徐兆坤唔了一声,周氏微微点头,静和当下只略略松一口气,她天然晓得让父母琴瑟调和并不是那么轻易。
倒是梁妈妈上前拜倒,苦苦要求道:“太太,您刚会爬,老奴就被老太太指到您身边奉侍您,早把您当作本身个儿的切身女儿还亲,老奴千万舍不得分开太太,老太太对老奴有大恩,主子还没酬谢,求太太让老奴留在身边,哪怕随便赏口饭吃,老奴甘愿当牛做马,也不肯分开太太啊……”
翌日卯时二刻,天气才亮,静和已起了身,梁妈妈和品红奉侍他梳洗,品红不住在一旁打哈欠,以往老夫人并不如何管大房、二房、四房的事。
二老爷徐兆坤面貌像极了老侯爷,端倪漂亮,八尺身材,只是眼中贫乏些神采,说话做事老是慢吞吞的。
四婶娘猴精儿般的人,天然分得清热锅冷灶,也凑上去凑趣,母亲脆弱无争,又不谙寒暄,常日里只在这院子里,等闲之事也请她不出,故而品红风俗了睡懒觉。
若说梁妈妈不肯分开也是人之常情,谁知她竟那般暴虐,本身走后,她鼓动娘亲远远嫁了碧桃,趁着娘亲思念女儿无聊,与四房瑾老姨娘联手弄了个不清不楚的男人进府,对娘亲嘘寒问暖,各式勾搭,厥后叫四房安排一出好戏,捉奸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