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插的非常古朴,连杯盘碗盏都是粗瓷的。惠清师太在观音像前盘膝打坐,诵念佛经:“我于尔时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何故故?我于往昔节节分割时,如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
到了门前,随行的小尼姑上前敲开了门,方丈师太非常谦恭,必然等周太太、静和进门,才跟在前面出去。
“方丈师太不必担忧,惠清师太所患并非疫证,而是身感燥邪,乃至津液耗损,肺气倒霉,才有干咳,又因炎热之邪伤及肺络,才引胸痛,待我开一副药方抓药便可,”静和说道。
静和听到这话,忽而心中安好平和很多,可见佛法奥义,确切能宁民气神。方丈师太与小尼姑一左一右,搀扶惠清师太坐于桌旁由静和诊脉,又带了周太太去外间吃茶等待。
观音寺中虽有几位道行高深、不问尘凡的师太潜修,可寺中的方丈、庙祝都是一等一的夺目人,来往女眷上香礼佛,都由她们安排的妥妥铛铛。
静和面不改色,唇角浅笑着双手合十,规矩有加,“师过分誉了。”外祖母周氏甚么都好,就是好面子,到那里都把静和提留出来夸一通,然后享用旁人羡慕的目光,一来二去,静和也练就脸不红心不跳的境地。
方丈也很了解,徐三女人是堂堂侯府蜜斯,又有一名做王妃的姐姐,固然心善懂医术,却没的再三再四奉侍人瞧病的,她一面叮咛小尼姑带路,一面请周太太去她居住的精舍,拿出收藏好久的好茶接待。
外祖母常给这里添香油钱,铜板和药材也没有很本质的辨别,方丈师太便道:“那便有劳周太太了。”
静和收回击来,双手合十道一声,“小女冲犯了。”
惠清师太点头道:“施主请说。”
方丈天然明白周太太话中意义,赶紧说:“乃是后院的惠隐师太,她平素深居简出,周太太想来并不熟谙。”
周太太面上与有荣焉,点头道:“恰是她。”
周太太废了半天工夫又强压着她戴了两串珊瑚累金丝的璎珞才一道出门。
那方丈师太眼明心亮,高低看了静和一遍,点头道:“方才听周太太说这位女人在外施药,莫非就是安庆侯府的三女人?”
她的外孙女固然心善,但是也不是白拉来做夫役的,义诊范围仅限于观音寺的一些德高望重的师太,别刚剃度的小尼姑也成群结队地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