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梁看了下天气,想了下,干脆拿定主张拖时候等秦咏年出来,就随便跟门房搭话:“你们政事堂不加值?如何能够?”
方梁闻言如醍醐灌顶,“那他让我拟如许的折子……”
只见秦咏年倒茶的手越来越抖,茶水从茶壶中倾泻下来,洒得酒案上都是,那份摊开的条陈也被茶水打湿一大片,纸张湿了,上面的字晕得一塌胡涂,内容全然不辨。
方梁都被惹笑了,竟深觉得然,揣着袖子,叨念着:“哈哈……御史大夫干着丞相的活……妙啊,太妙了……”笑着他弥补了句,跟那门房低调子侃道:“你们也别急了,加值应当也快了……”
秦咏年放下酒壶以后,又拿起案角的茶壶,就要往他的茶碗里倒茶水,看向方梁道:“不,没有特别启事,政事堂不能压下折子,但是政事堂也不能把内容残破文本受损的折子呈给陛下啊……”
如许一来二去,方梁倒是想明白一些题目,愈发果断了本身的思疑,变了神采,想了会儿,让门房服侍纸笔,写了一封手书,折上以后叮嘱门房道:“本官另有公事要忙,猜想国辅大人此时也应当在忙于公事,本官就不出来打搅了,你把这个给本官交到秦国辅手里,切牢记取,提示他事关告急。”
门房点头哈腰:“是是是,秦国辅此时恰是很忙,不便利见大人,大人放心,小的必然给你把手书送到,万不敢怠慢。”
雅间内温馨一晌,只要茶水滴落的声音,方梁垂垂暴露了会心的笑。
“……冀之兄长年在外任知州,一年也可贵回长安几次,每回通信都会在信里跟晚生提起甚是思念家人,自发不能在秦老膝下尽孝内心不安,每夜梦回,念及长安,都会泪盈眼睫,深感飘零已久,实在心伤。晚生一想到冀之兄是秦老的独子,而悠长骨肉分离,秦老年龄已高却不能尽享嫡亲,亦深为怜惜……”雅间里,两人款斟漫饮,方梁亲身在秦咏年案前服侍,态度热络,言语恭谦。
“一道折子,从吏部到政事堂不晓得要转多少道手,也不晓得是哪个大哥昏聩的署吏竟不谨慎把茶水倒在折子上,毁了折子……真是的,这些署吏啊,太不谨慎了。”秦咏年渐渐放下茶壶,把那打湿的折子合上,甩了甩水搁到一旁。
秦咏年点头:“你有没有想过不在吏部待了?”
他拱手一礼:“还请秦老见教。”
方梁在朝上人脉极广,曾与秦咏年之子秦冀之有友情,秦咏年平日对他也算关照,此次收到他的手书,就定时按地去酒楼与他见了面。
门房堆着笑容,殷勤相送:“好咧,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门房笑道:“之前也有加的,那是在有丞相大人的时候啊,现在大人你也晓得,我们大齐是御史大夫干着丞相的活,皇上干着御史大夫的活,我们政事堂也就闲了呗,还加甚么值?两位国辅每天在官署斗茶……”
提及悲伤事,秦咏年抚须长叹不已:“诶……方侍郎真是故意了……”
那门房一脸怠倦,指指天,“大人你瞧这时候,我们快散值了,我们可不像御史台,政事堂不加值的……”
“甚么?”方梁骇然。
方梁大喜,问:“秦老能把这折子压下?”
此次增修吏改条例的事,他本来没上心的,顾清桓跟他提的时候,他都不觉得然。谁想恰好碰上顾清桓出事被停职,他觉得顾清桓摊上性命官司应是不能再回朝了,本身有了晋升之机,他也是受顾清桓压抑太久,这一看到喘气的机遇就迫不及待地脱手,脑筋一热,想到把顾清桓的主张变成本身的趁早拟折上奏上去,让本身在皇上面前露露脸,争个功。